含冉对慕舆太子有意见,但是好歹也是未来的郡马,这样说多少有些过分,砚鱼冲她使眼色,朝君主努努嘴。默容璃心不在焉,根本没听见她刚才说什么。
她一时伤感堂兄中了毒,一时又伤心慕舆炽的情,心中甚是煎熬,哪里有闲情听她们调侃。她多想去看看阿炽哥哥,又怕被他冷言冷语拒绝。
一时间天地晦暗,势头像是要下雨,北风咻咻的刮着,将檐角吹得呜咽。砚鱼看着她恹恹的趴在窗沿,怕她着凉,忙让她进来,拍了拍她,让她进来里面。
她双手搭在窗沿,将脸贴着手背,侧着头望着外面的天,不理砚鱼,却听见她囔囔道:“看着样子怕是要下雪,郡主还是赶快进来,您自从上次入了水,便落了怕冷的毛病。”
默容离被她聒噪得不行,只得离了窗子,回望一眼,这老天爷真是变得比小孩的脸还快,这会儿便阴沉沉的,整个世界都掉进混沌中一般,需要盘古来拯救了。
果不出所料,没几个时辰天空就飘起了雪,夹杂着零星的雨,思念愈发的浓烈了,要不说深陷情网的女子,连诗经上都写着劝说的凿凿之句。
次日的早上,含冉打开门,莹白的雪将双眼刺得生疼,屋子里烧了地龙,暖烘烘的,这一开门迎面便是冷风扑来,害得她打了一个寒颤,忙将门掩上,缩着脖子搓着手踅身进了稍间见郡主坐在床上,眼睛却闭着,眉目间尽显倦态,知道她昨晚定是没睡好。
她忙将另一边的妆蟒洒堆的帷帐挂在勾上,便瞧着她眼下泛着的乌青,心想这人难不成昨晚是难过慕舆太子的拒绝不成?这几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那日尉夫人来闹了一次,将王府谁都不敢提的事提了一句,幸好王爷不知情,不然这位尉夫人吃不了兜着走。
正想问她,砚鱼领着小丫鬟端着热水进来,见一主一仆一个欲言又止,一个耷拉着肩膀,惺忪睡眼,她迅速的穿好衣物,小丫鬟为她穿了件墨狐大氅,便往阿耶阿娘院中请安。
出来后她并不回去,而是让人备了车辇往慕舆府中去,含冉知道她昨夜难眠,本想劝她可还是忍住了,这样的天气虽有人在清道,难免湿滑,只得小心护送了。
等进了院子,有很小心在让了,但鞋袜还是湿了。
慕舆炽听见郡主来,伸手烘了一下碳火,望了一眼对面的周先生,他却笑了,摇头道:“郎主的欲擒故纵用得很妙了,郡主不出所料,果真冒雪而来。”
慕舆炽却不答,唇边含笑:“先生替我进宫探探太子融,我脚上受伤,没办法进宫了,等略微好些便进宫给太子请罪。”
周先生看了他一眼,见神色异,站起身拱手行退出来,正遇到郡主从回廊走了过来,看见他明显一怔,脸上赧然,朝她行了礼,她也福了福身子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