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既然出来游行,就没有将自身安危挂在心上,我们是为正义而战!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石头一说还是来气。
“好了,咱不谈这个了,我只是担心你,你这样我不放心啊!”石锁心事重重地说。
“我们不是理取闹,我们学习也挺紧张的。没事谁愿意撇下学业不管,出来瞎折腾呢?你的好心我知道,真不知以后局势会到什么地步?”石头愤愤地说。石锁知道,这次石头的气愤并不只是针对自己。
“咱不说了,我好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给你们去信。额,对了,部队对写信卡的也很严,我一直想,若有急事,还是找机会打电话好。你能告诉我你们方便的电话号码吗?”石锁觉得信件检查严格,不能在信上真心话,还是打电话好。
“你打我爹商行的电话吧,这个能够直接点。有事你跟他说,到时候他就告诉我了。这样吧,我把商行和我们学校的联系电话都给你,只是我们学校的电话不太方便,有急事学校那边是不会及时通知学生接电话的,反正都给你了,有事你自己决定。”石头也担心起石锁来。于是石头就给石锁写了两个电话号码。
石锁拿着电话号码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望着石锁渐渐远去的背影,石头心里对他的仅有的一点点怨恨顿时烟消云散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在大的局势面前是那样的能为力,就像一片树叶在浩荡的秋风中随风飘舞,而不能决定飘向何方!更像一个人掉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里,只能随波逐流,而法让大海风平浪静!
这场游行示威活动,在场遭到毒打的学生有一百五十余人,其中重伤者二十余人。惨案发生后,社会各界十分震惊,纷纷到青岛市参议会、市警备司令部质询,一致要求释放被捕学生。在中共青岛地下组织的领导下,山东大学成立了“六二”惨案善后委员会,起草《宣言,向全国揭露青岛“六二”惨案真相。《宣言在沪、宁、平、津、济得到积极响应,解放区军民也进行了积极的声援。在强大的社会舆论压力下,青岛国民党当局被迫很快释放了全部被捕学生。
学校根据当局的指示精神,极力扑灭学校里的激进火种,对学生进行全面整顿,密切跟踪有左翼倾向的骨干学生,极力打压有影响力学生的进步言论和活动,以防类似事情的再度发生。
杏花结婚了,石万裕特意将于氏带来青岛,让于洪照看家里。兵荒马乱的特殊时期,婚事从简,也没让石万兴和石万隆夫妇来参加婚礼。毕竟是闺女出嫁,又是非常时期,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将闺女送走了。
送走闺女后,石万裕夫妇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又加上石头上街游行示威,差点摊上官司,要不是石锁搭救,还不知落得个什么结果呢,真是让人担心啊!孩大不由人啊!长大了更让人操心了!好在闺女没有远处去,就在身边不远,而且女婿还在商行里工作。这使得石万裕夫妇两人又有了些许的安慰。
石万裕领着于氏到各处转了转,也算是对妻子多年来含辛茹苦拉扯孩子操持家业辛劳付出的补偿吧!看到第一次到青岛的妻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石万裕心里也觉得有了稍微的成就感。
于氏要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呢。正赶上石头放暑假,石头就陪着母亲回老家去。
回到家乡后,石头去大爷和二爷家拜访过。在二爷家里专门看望了石锁刚出生不久的儿子,石万隆给他起名叫领弟。万隆问起石锁的消息,石头和他一五一十的说了,石万隆听到石锁有出息了,就情不自禁地说:“你石锁哥从小打卦算命就是当官的料,看来算命先生说的不假。现在越来越有出息了,这真是家门有幸啊!我们石家烧了高香了,出了这么一个贵人!就是忙的捞不着回来,去看也不行,这官当的,真是官身不得自由啊!”
会芹听了也直叹气,说:“你和你哥见面都说些什么啊?他没问家里吗?”
石头说:“现在部队管的很严,我哥根本不能随便出来,我和他见不上面。上次见面是因为我们上街游行示威,我哥去执行任务。”
“那你们就别上街去游街了呗,别给你哥添麻烦啊!”会芹着急担心地说。
石头看出跟他们没法讲通道理,就随便“嗯”了一声,转移话题说:“二爷,你说我哥忙,你不也是挺忙的吗?听说你又当了保甲长了?”石头听于氏说石万隆又当了保甲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