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老牛啊！”

小乞丐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

那老牛鼻子确实挺不是个东西，之前说什么跟着他混，能天天有鸡腿吃。

结果一路走来，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就差饿到去啃树皮了。

昨夜里要不是有这户人家收留，估计他俩非得冻死在外面不可。

“喂，你这家伙怎么回事，两个问题都不肯好好回答。”

小婵儿并不清楚小乞丐心中所想，只看见他每次的回应都极为敷衍，又一直低着头闷声不吭气，心里头便有些气恼。

“我没名字。”

这是第二次有人提及此事，就像一根尖刺扎在他心尖上。

小乞丐眼角有些湿润，“从来都没有，做乞丐的怎么可能有名字。”

小婵儿一脸惊讶，脱口而出，“骗人，难道你从小都没见过自己的爹娘？”

小乞丐抱住双膝，情绪很低落，但还是认真点了点头。

其实赵婵儿的话对也不对，有好几次，小乞丐经常在梦里见到过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女人，但醒来后，却又论如何都想不起对方的模样。

只记得那女人嘴里，一直在不断地重复着一段话；人间不值得，下辈子再也不来了。

“好吧，看在昨夜那件事的份上，就暂且相信你一回。”

小婵儿盯着小乞丐，看了好一会，见不似有假，便有些泛起同情，“其实，人家也没怎么见过自己的爹爹...”

“婵儿，婵儿，你怎么又躲起来了？快点出来吃饭...”

就在这时，屋子外面响起美妇人的声音。

“知道了。”

小婵儿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眼底的不耐烦显而易见。

接着小鼻子一抽，转过身来，朝他扮了个鬼脸，“好啦，我得走了，你要洗快点哦，不然等下就没饭吃啦。”

......

半个时辰后，换上新衣服的小乞丐，终于吃上了有生以来第一顿饱饭。

只是他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令坐在一旁的美妇人，看他的眼神更加厌恶了。

小乞丐知道自己不讨喜，只顾埋着头，以前为了口吃的，被揍到半死那都是家常便饭，受这点脸色根本算不了什么。

倒是陈长生却不惯着她，狠狠瞪了一眼美妇人，夺过小乞丐手里的空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摔，“去，再盛一碗粥来。”

如此理所当然的口气，把小乞丐都看呆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美妇人非但没有生气，还表现出一副极其委屈的模样，抿了抿嘴，幽怨的嗔了陈长生一眼后，便接过碗，扭着腰肢朝灶台走去。

美妇人本名杨柳矜，曾经是灵州城内春香楼的花魁，后来被一位身价不菲的赵姓客商看中，几番纠缠下来，头脑一热帮她赎了身，只可惜那人早年就有了家室，正妻还是一位出身诗书官宦世家的二小姐，所以根本不敢明目张胆，将她这样的风尘女子纳娶回家。

可离开春香楼，杨柳矜又确实没有其它去处，安顿在城里迟早被人发现，不得已下，赵姓客商便在城东外十里处的桃花村，买下了这座宅院。

最先开始的时候，那赵姓客商还恨不得每天都住在这里，但终归架不住时间一久，待激情被消磨的差不多后，也就不怎么来了。

杨柳矜正值食髓知味的年纪，却要整日独守空房，自是有些不甘寂寞，陈长生年纪看着是大了点，但好在扮相不，两人也算郎有情妾有意，昨夜一个对视，便如同天雷勾住了地火。

一发不可收拾！

吃过早饭后。

小乞丐被带到杨氏的房间里，坐在一面铜镜前，陈长生再次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剃刀和半截短香。

不到半盏茶功夫，原来的小乞丐就变成了小和尚，失去遮掩，露出一张白净稚嫩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