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春沉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我求你,温竹深,至少不要在车上,我求你!”
温竹深发现她真的不对劲,轻轻触碰一下就抖得更厉害,她好像呼吸不过来,连牙齿也跟着打颤发出碰撞的声音。
“我求你,我求你……”她表情失控,比恐慌,一边发抖一边艰难地控制嘴巴重复着这三个字。
“扫兴。”温竹深放开她开门下车,她很快也连滚带爬地冲出来摔倒在地,好像车里是地狱,多待一秒就会死。
她没有马上站起来,在地上半撑着身子,大口大口呼吸着,犹如刚刚从窒息中挣脱出来的幸存者。
温竹深长长吐出一口烟,冷眼看她这狼狈比的样子,心里却不觉得痛快。
他猜测沈春沉这副样子跟五年前有关,所以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温丞他真的……
恍惚间,他又看见一个女人躺在床上,瘦弱的手臂上是数不清的针孔。
“阿丞还没来吗?他怎么不来看我?是不是长大了把妈妈忘了?”
“竹深,都是那个叫沈春沉的,都是她害死了你哥哥……我要杀了她给你哥哥报仇!”
“阿丞,阿丞……妈妈来见你了……”
一阵风吹过,那些画面都被风吹散,他手心仿佛还有女人的温度。
他冷笑出声,他居然为了一个陌生女人怀疑陪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哥哥和妈妈?看来他的脑子也不清醒了。
就是这个女人夺走了他的一切,温竹深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她。
“活着吗?走了。”
沈春沉上了车之后又开始觉得浑身没力气了,眼皮好沉,慢慢的睁不开了。
“到了。”温竹深透过后视镜看躺在后排的女人。
“沈春沉?”他回过头,女人的脸被头发挡住看不清,他又叫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
“沈春沉。”他拉开后门,拍她几下,毫反应。温竹深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烫得厉害。
“这人是瓷娃娃吗?动不动就生病?”他咒骂一声,导航飙去了最近的医院。
又是全身力……春沉睁开眼睛,手稍微动一下,头顶悬着的药水瓶也跟着晃动。
她又发烧了……小时候这个体质让爸妈很头疼来着。
那时候的小诊所没有床位,她把头枕在爸爸的腿上,爸爸用起茧粗糙的手不时摸摸她的额头。
那时候不知道他们会断绝父女关系,现在想起来,就连生病时与爸爸相处的时光,也比温馨……
春沉有些想哭,抿了抿嘴巴又微微笑起来,对,不要哭,哭没有用的。
“脑子烧坏了?”温竹深提着一袋吃的走进来,第一次看有人生病还笑的。
他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在旁边的空床位坐下。
春沉的心情瞬间变差,为什么一醒来就看见他啊,真晦气。
“什么眼神?”温竹深剜她一眼,“我让医院给你未婚夫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关心你嘛。”
“他只是比较忙,恰好没有听到电话,温先生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春沉礼尚往来地瞪回去,“您买的东西我可福消受,不干净的人,碰过的东西也不干净。”
“哦?”温竹深笑,走过来俯身贴近她。“那沈小姐跟我睡了那么多次,也不干净了?不如我现在帮你检查一下,看看身上哪里不干净?”
他这样说着,居然真的把手伸进被子里面,春沉刚要激烈反抗,对方却面惧色。
他低声问:“你想把医生护士引过来吗?”
春沉愤恨地闭上眼睛,把头歪向走廊那一侧,每有一个人经过,她就紧张得不行,但是温竹深的表情正常,有被子做掩护,哪怕被子底下他的手肆意妄为,外人从外面看一眼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春沉有些发抖,脚趾也蜷在一起,“够了没有!”
他大概也耍够了,终于抽出来,甚至看着自己的手指假装惊讶地“哦?”了一声。
“混蛋,混蛋……”春沉咬牙切齿地骂着,但对方心情很好并不在意。
他抽出两张纸巾,慢悠悠擦着手指,“我先走了,不干净的沈小姐,记得这份吃不干净的粥。”
刚踏出住院部的大门,温竹深瞧见了什么,一转身躲进柱子后面,看着陆明合慌慌张张地跑进去。
温竹深盯着那个背影若有所思,手指在屏幕上按几下,那边很快接通了。
“阿城,查一下公司监控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陆明合是不是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