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沉如约踏进独白，店员小莫面带微笑迎上来。

“您好。”

“我跟钟爱约了见面。”

春沉眼角的余光瞥见曾经试穿过的那件婚纱，依旧摆在原来的位置，心中不免有些感伤，让自己尽量不去看。

“她有交代过，这边上楼，小心台阶。”小莫礼貌地领着她上楼。

二楼是个很宽敞明亮的私人办公室加会客厅，钟爱见到她，马上走过来。

“沈小姐，快坐。”

春沉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视线自然地落在对面女人身上，而钟成嫣恰好也饶有兴致地在打量她。

钟爱不知道春沉爱喝什么，倒了杯柠檬水给她。

“谢谢。”春沉小声道谢，端起杯子喝两口。

见面之前练习过很多次，真的见跟钟成嫣面对面，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沈小姐，你在电话里跟我姐说温竹深在私人住宅里养了一个女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有什么证据呢？”

钟成嫣率先开口，以极其放松的姿态靠在沙发上，语速不快不慢，表情也很平静。

就好像在问:你昨天买的青菜多少钱一斤？

“因为……”春沉有些难以启齿，目光落在自己膝盖上曲起的手指。

“因为我就是那个人。”

钟成嫣惊讶地看向钟爱，钟爱的唇紧紧抿起，表情不算惊讶，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

春沉的心跳逐渐加速，她甚至不敢去看面前的两个人，她们现在是什么表情，是鄙夷？愤怒？还是厌恶？

“温竹深很怨恨我，他想随时盯着我报复我，所以把我接到他的住处，我们也确实发生了肉体关系，他说两个月以后会放我离开。”

春沉尽量说得精简，“但是我发现他有一个未婚妻，所以我想告诉你，他不是一个良人。”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怎么样，也意破坏，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的。”

“虽然待在他身边并非我的本意，但真的……对不起……”

春沉的声音微微颤抖，低垂着眼睫，清透的脸泛出力的苍白，像一件脆弱又美丽的工艺品。

钟成嫣好看的眉毛蹙起，左手轻轻搭在脸上，像在思考什么。

一时间，三个人都陷入沉默，在良久的沉默中，春沉听见钟成嫣说了一句什么，她愕然抬头，愣愣地问:“你说什么？”

钟成嫣的嘴角上扬，眼神柔和，她看着春沉，用极其好听的嗓音重复了一遍:“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你相信我说的？”

“为什么不信呢？”钟成嫣自然的笑笑。

春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过钟成嫣的各种反应，可能会不相信，然后让她滚。

可能会很愤怒，扇她一巴掌，怒斥她介入别人感情。

可是钟成嫣居然相信她说的，也没有生气。

春沉的表情温柔又悲伤，“你好温柔啊，你们两姐妹，都是这么温柔的人。”

真好，今天见到的人是她们两个，真好。

她忍着泪意站起来，“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那就先不打扰，告辞了。”

钟爱连忙站起来，“我送送沈小姐。”

下楼经过那件婚纱时，钟爱叫住春沉。

“沈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件婚纱你可以拿回去的，本来就是要送你的。”

“谢谢你。”春沉的目光流连在橱窗里的婚纱上，“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钟爱小心翼翼开口，“你的未婚夫，他背叛了你吗？之前有一个女人拉着他来店里，说要穿这套婚纱拍照，他看起来不太情愿的样子。”

“也说不上背叛。”春沉道：“我和他没有缘分。”

虽然非自愿，但是她也算出轨了温竹深。

只不过……春沉都不知道吴晓姗居然特地拉明合来这里拍婚纱照，换一家店不行吗？

女人的心思有时候是挺难懂。

钟爱有些生气道:“我把他们赶走了，不管你取不取这件婚纱，它永远都是你的，我会一直为你留着它。”

“我们之前认识吗？”春沉之前就隐隐约约感觉钟爱对她有点好，现在听她这样说，更是确定了。

钟爱微愣，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马上回过神来浅浅微笑道:“不认识的，只是觉得跟沈小姐一见如故罢了。”

她还是跟上次一样不愿意说，那春沉也不多问，至少她可以确定，这个钟爱对她是不的。

两个人出了独白的门，并肩在街上走着。

春沉问道:“成嫣她，还是会跟温竹深结婚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