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从小就认识温竹深,自然会为他打抱不平,“深哥虽然对他爸没感情,但也不至于要对方性命,他知道温裕满想对你下手,别人说他六亲不认也要替你出气。”
温裕满这种人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只是把自己儿子当工具培养,深哥那几年被当成狗呼来喝去,温裕满看不顺眼便上脚踹,踹到吐血他也不吭一声。
深哥是很能忍耐的人,这次把那些材料证据全部曝出来,其实把自己也拉下水了,公司口碑一落千丈,现在谁看见温浴的东西不吐两口口水?
如今深哥备受煎熬,妻子却对他冷眼相待……阿城看不下去。
这种时候他懒得谈尊重,直言不讳道:“沈春沉,你不要太没良心,深哥对你一心一意,多少女的往上贴他都看不上。”
春沉冷笑一声,“我还得谢谢他看上我?你又知道我的什么?如果你是我,你还会这么高高在上为温竹深说话么?”
她眼中满是冰寒之意,“如果你的女儿被人强奸后怀孕,你会劝她和那个男人好好过日子吗?”
阿城哑口言,春沉扯扯嘴角,“我死或他死,仇恨才可能停止,因为死人不会恨,因为恨死人没有用。”
她闭上眼睛,一阵风过吹乱她的发,“明明不能感同身受,为什么你们要强迫我去爱他?”
阿城脚步沉重走出别墅,他拿出口袋中的手机,上面显示通话界面。
“深哥,你都听见了吗……”
那边是良久的沉默,半晌,温竹深低哑开口,“阿城,下次不要说这些聊的事,我只想听听她的声音,你别让她生气。”
阿城将手机握紧,“深哥,要不你放她走吧,你们这样太痛苦了”
那边立刻挂断了,阿城回头看别墅,女人坐在秋千上,她已经不像人类,更像古堡里徘徊的幽灵,没有欲望也没有自我。
只是安安静静待在那里。
林丽端着洗好的草莓走向春沉,春沉微笑道谢,纤细洁白的手指拿了一颗放进嘴里。
越看春沉越觉得她很像过世的夫人,不是样貌像,是现在的状态。
一样安静美丽,一样脆弱痛苦。
林丽在旁边坐下,“竹深有没有跟你说,这栋别墅是温裕满买给夫人的?”
春沉摇头,林丽着看周围慢慢回忆,“以前这里还是草地,种了一大片蔷薇花攀在围墙上,天气晴朗时,夫人常常带着两个孩子在这吃下午茶。”
夫人会拉小提琴,阿深和阿丞在旁边打打闹闹,她耳边仿佛还缭绕着两个孩子的笑声和优美的乐声。
“外头的人总说夫人是小三,其实温裕满是先和夫人在一起,后面才娶了王韵。”
林丽的表情渐渐暗下,“王韵不能生育,把阿丞带走变成自己的孩子,温裕满哄骗夫人以后会一家团聚,夫人那时候已经有精神疾病,她相信了。”
春沉微微侧过脸听着,这些是她不曾了解的事情。
“阿丞死后,夫人的病越来越严重,病发时总喊着阿丞的名字,一旦被她碰到利器就会自残,后期已经严重到需要打镇静剂。”
林丽眼眶泛红,她仰头看着别墅的高处,“夫人最后选择一跃而下,在我看来,也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