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春沉，“会因此害怕吗？”

春沉摇头，目光透出怜悯，“她……很可怜。”

为温裕满生了两个孩子，落得个小三的骂名，丈夫另娶后把她当宠物豢养在这高贵笼中，还抢走了她心爱的儿子……

之前温竹深和他母亲都认为是她害死温丞，所以他母亲是含着多强烈的恨意自杀的？

这个母亲不知道自己自始至终都被心爱的男人引导，害死她的不是精神疾病，也不是温丞的死，而是温裕满。

若温裕满有心隐瞒，怎么可能瞒不住温丞的死讯？

春沉的外套很厚，此刻却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是阿深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他没有哭也没有叫，丧事办完他就离开了。他没有阿丞优秀，温裕满瞧不上他，他在温家门口跪了一天一夜，说自己不求特殊对待，只求能进温浴学习。”

林丽悄悄去温浴看他，他给那些经理端茶倒水点烟，温裕满不护着他，底下的人更是对他冷嘲热讽，一口一个私生子，一口一个不如温丞。

连门口的保安也敢欺负他。

“你想不到吧，阿深在学校里经常打架，那时候在温浴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低声下气只想多学点东西。”

林丽说得流泪，“人人都觉得他是有钱人的私生子，锦衣玉食，其实所有人包括夫人在内，都更偏爱阿丞，阿深总是被忽略的那个。”

印象中，夫人的目光总停留在阿丞身上，阿深小时候不甘心，总想表现自己，夫人却嫌他吵皱眉斥责他。

“阿深，你要多学学你哥。”

这怕是阿深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阿丞离开这里后，夫人更是不关注阿深了，天天总看着门口，掰着手指说几天没有见到阿丞，看着日历说几天没有和阿丞打电话。

有一回阿深跟人打架受了伤，回家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夫人居然没有注意到，在她提醒下倒看了几眼。

夫人摸着伤口只说了句：“不要在学校惹事，你哥哥从来不会跟人打架。”

林丽清清楚楚看见阿深的目光一瞬间黯淡。

阿丞死后，夫人变得疯疯癫癫，经常闹着要出去找阿丞。

阿深不放心，常常请假在家陪护。

可夫人越来越难安抚，那天医生打完镇静剂后离开，她看见阿深坐在沉睡的夫人旁边，窗帘在风中飞舞，少年握着母亲的手，弯腰微微靠近，低声祈求道：“妈妈，你稍微看一看我好不好？”

林丽把手搭在春沉肩上，“春沉，阿深现在的性格跟这些过往脱离不了干系，我并不是要你条件包容他，只是……”

她放软语气，“你试着理解他好不好？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没有被正常的爱过，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爱人。”

春沉抿唇，她和温竹深的事情与林丽关，她不讨厌林丽，只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