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舒荷看着面前与梦中男人相似的脸,暗骂了自己一句白日做梦。
“这个布哪里来的?”舒荷骂完自己注意到不对劲,指着地上垫着的水蓝色布。
“我提前准备的。”夏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着自己宽大的两个羽绒服口袋,“猜到来太早你会困。”
但是不来那么早,就根本没好的位置看烟花了。
舒荷竖起大拇指,“考虑周到。”
“谢谢班长夸奖。”夏叶回答。
烟花要晚上七点才会开始,相当于他们从八点开始等,等十一个小时。
舒荷沉得住气等着,实在不行还可以睡觉,但是夏叶沉不住气,也没耐心,从舒荷醒后半个小时,他就已经叹气叹了十几次了。
舒荷闭目养神不理睬他,他就靠着她问,“小荷花,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梦呀?”
“好梦。”舒荷睁开眼睛看着他回答。
“好梦?可是你是被吓醒的。”夏叶对此表示半信半疑。
“是我自己把宁静的美好打破了。”舒荷坚持那就是个好梦。
夏叶好奇心被勾起,坚持不懈的追问,“那你给我讲讲梦里有什么吧?”
“温馨的家。”舒荷眼里露出向往和期待。
“小荷花,会有的。”夏叶低声细语道。
“也许吧,但是至少有些东西失去就已经不会再有了。”舒荷停顿一下,“一直纠结只会让自己烦恼。”
“老师,学生受教!”夏叶拱手假装行礼。
舒荷忍俊不禁,“夏叶!”
夏叶收回手,歪着头认真的看她,“你说。”
你要一直这样开心的活下去。
舒荷摇摇头,“没什么。”
夏叶:“你要是聊,要不你去附近找个地方玩,我在这里占位置?”
舒荷还是想也没想摇摇头。两个人断断续续聊天聊到了下午五点多,中午两个人就吃带来的零食。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慢到夏叶觉得,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国庆去动物园,看天鹅的时候,你不是说到了你爸爸吗?可以……”他关注着她脸上的表情,见她没有反应,才轻声问,“给我讲讲吗?”
舒荷语气平淡,说的像不是她的事一样,“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我爸爸伤心过度,病了一年多,最后还是跟着她走了。”
“小荷花……”夏叶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却发现人与人之间差距太大了,经历的事情完全不一样,他做不到感同身受。
而且他想要安慰的对象是舒荷,这和他安慰兄弟们不一样,安慰兄弟他只需要带他们去拳击馆打沙包,安慰舒荷,他只能收敛自己的尖刺,想方设法的用温柔的方法哄她开心。
舒荷说出这话就没想让人安慰,从小学到高中,她一个人和所有班主任说明自己的家庭状况,早已经习惯了,麻木了,从说起来就想哭,到最后冷漠对待,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个冷血情的人。
“看烟花!”夏叶眼里闪过光,轻轻拍了拍舒荷的头。
时间到了,他们身后的人群人山人海,他们早就被挤得只能站不能坐了。随着夏叶的喊声,天上的烟花绽放,有人尖叫起来,就像前浪拍后浪,一阵阵的尖叫声和喊声响起,人声鼎沸。
一朵紫色的烟花开完就有一朵红色的代替它的位置绽开,一朵接一朵,层层叠叠,五彩斑斓。
水面上被烟花照亮,波光粼粼,河里有烟花朵朵开放,就好像天上消失了的烟花都掉进河里,借着下一个烟花释放自己的光亮时重新绽放了一次;又好像烟花借着河面这面镜子,把一辈子只有一次的美丽同时展现两次。
舒荷看呆了,一双眸子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烟花,她努力眼睛记录着这一切,想要把漫天烟火从眼睛装进心里。
她瞥见旁边的人们在双手合十,低头说着什么,有人大喊,“快许愿,这个时候许愿,新的一年都会实现的!”
舒荷闻声拉了拉夏叶的胳膊,他立刻低下头,在喧闹中听见她说,“夏叶,快许愿吧。”
见他点点头,她便也学着其他人低下头,双手交握,默默祈祷着。
夏叶低着头看她,今天的舒荷穿着灰色的中长款羽绒服,和灰白色的围巾很搭,显得她个子娇小,身材纤瘦。
她垂着眸,细长的眼睫轻微的抖动,白嫩的脸颊被风吹得泛红,粉唇还在嘀咕着什么,纤细的手指合拢,一脸虔诚。
他对着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许愿,“希望家人和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忧虑,凡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