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宴得了旨意,告诉翘首以待的嫔妃们千秋节那日邰文璟将会整日陪着她们游湖、赏景、观斗兽。
诸妃皆目露星光,似乎从岑贤妃的身上看见圣光照拂的模样。
只有纯妃咬紧牙关,暗中愤懑:“该死的岑贤妃,机关算尽,竟然纠结了满宫的妃嫔来与我争宠么?”
满宫嫔妃只有她什么也没捐就送客了,现在巴巴的再到邰文璟的面前去捐也不妥,以陛下的性子一定会对她失望的!
她深吸一口气,传唤贴身宫女:“思琅,给本宫更衣,去宣室殿。”
她一定要在陛下面前揭开岑贤妃披着的羊皮面,露出她的真面目。
陛下!眼里只能有她。
千秋宴很快就要到了,先帝唯一存活下来的女儿和惠公主邰温恪带着她的亲弟弟恭王邰文昶向邰文璟献上了两头浑身只有黑白双色的熊,声称是花重金在蜀道寻来的。
地方上叫做“猫熊”。
猫熊长得憨态可掬,但野生在山中攻击性极强,邰文璟见之大喜,叫宫人将上林苑百兽园的熊虎观打扫出单独的一间兽室来,养在里面。
并让驯兽师在千秋节之前驯化,届时携宾客一同观赏。
据说此熊已经重伤两名驯兽师,百兽园中已没有驯兽师敢近其身。
邰文璟眼见生辰将近,自己的圣旨已出,倘若到时不能将猫熊抬上来观赏恐怕会失了威望,于是在宫中下旨称若有人能驯服此兽,则允其一心愿。
此旨一出,满宫哗然,最热闹的当属后宫中的诸妃了。
许皇后抑制不住地颤抖,握住玉茗的手:“快!修书回家给父亲,不,哥哥!叫他从民间寻到最厉害的驯兽师送进宫来!要快!”
千秋宴只有半月了,她把希望都寄托在哥哥身上,哥哥向来比父亲主意要更多,她不能输。
陛下说可以满足那人任一心愿,她想......要个孩子。
裴贵妃那儿本没什么动静,可是在听说了许皇后连夜派人送信出宫后也不淡定了。
她可以不受宠,但,许皇后绝对不能在她面前出风头!
裴贵妃抬着她高贵的纤纤玉手,由素商扶着上了轿辇,往长乐宫去了——她去寻姑母裴太后,这就是她最有力的靠山。
长乐宫里。
裴太后靠在桌案后一脸疲惫,桌上堆满了没处理完的奏章——还政只是个假象,邰文璟太过年轻,许多朝中琐事杂事都不屑于看,整日只研究他便宜老爹没成功的新政和一些重中之重的大事。
其余的自然是被丢到了裴太后这。
她已经不年轻了,四十岁,在这深宫里到处都是花一样的年纪的女人,她的脸虽依旧精致美丽,却掩不住脂粉下的疲态。
尤其是裴贵妃到来的时候她已经连续处理了一个半时辰的文书。
“太后,是贵妃娘娘来了。”
沅瑜轻声提醒,贵妃娘娘刚下了轿步履匆匆,恐怕来是有要事。
“要事?”裴太后颇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她该是为了陛下下午那道不着调的圣旨来的吧。”
毛小儿,连圣旨都写得这样小家子气!
裴太后想起便来气,朱砂批笔在手中折子上狠狠地写下一笔,扔给女官:“发回去,叫他们这种事便不必大小都报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