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婕妤仍是十分不习惯这自称,依她的设想,她此刻应当在雁门塞的黄沙中饮一坛君莫笑,再取那桓沧老狗的首级才对。
裴太后眉心一跳。
“何谓邀买人心?何又谓结党营私?这样的形容对岑贤妃这样至情至性之人未免太带有偏见了。臣妾从前与岑贤妃并不相熟,甚至也和一些姐妹一样,认为她是一个不好相与之人,可冬至那日是臣妾入宫以来头一回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江婕妤越说,似乎越激动。
岑清宴忐忑又感动地感受着迟来的羁绊,一会儿便跳到了(123)志趣相投,原来这就是被人维护的感觉么?
“够了,江婕妤。”裴太后并不是想责备岑清宴,她头疼的揉着眉心,奈道,“你说的哀家明白了。”
若不是江家满门忠烈,自己特地吩咐了许皇后多加关照她,恐怕以她这个脑子活不到今日。
再让她说下去,岑贤妃跟她两个人都要被幕后的人记恨上了。
“行了,事便散吧。”裴太后也没有了再说其他的心情,“皇后留下吧。”
裴太后起身由沅瑜和许皇后扶着进了内殿,裴贵妃心有不甘的看了她们一眼,丢下一声冷哼走了。
岑清宴从开头跪到了结尾,腿都麻了。艰难的被令窈从地上扶起来,一瘸一拐的,心想今日出门没乘轿辇真是最大的失误。
“贤妃娘娘,等等!”是姝美人在喊她。
岑清宴回眸露出自认为最和善的一笑:“是姝美人啊,什么事?”
姝美人似乎有些心虚,语速飞快:“臣妾宫里有治跌打极佳的药膏,是从前学舞时用的。您的膝盖若是不擦药定要疼上好几日,不如去臣妾宫里,让臣妾给您上药吧?”
江婕妤在她身后冷冷开口:“哼,方才你不出来为娘娘辩驳,现在又装腔作势有什么用?”
姝美人很是委屈。
她不是不想替岑贤妃解释呀,可她是皇后的人,这谣言恐怕就是从皇后处传出来的,自己要站出来那不是上赶着砸场子么?
她又不像江婕妤,有一个好爹跟哥哥,都不用依靠谁。
岑清宴笑道:“妨,本宫活动活动就好了,哪有那么娇气?”又转念一想,自己与姝美人的羁绊自冬至后就一直停留在志趣相投,去她宫里说不得能有些进展。
忙改口道:“哎——本宫忽然疼的厉害,还是走罢,劳美人带路。”
江婕妤忙把自己的青盖小轿让给岑清宴坐着——反正这点路对她来说就当是早膳前的开胃了
姝美人与江婕妤忙活着把她扶上轿子,使得岑清宴不装厉害些都过意不去了。
景婕妤弱弱地从几人身旁路过。
“邬含雁!”
江婕妤横眉倒竖,一把将她拎过,急得景婕妤抱紧腰间荷包大喊:“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放开我!”
......
“江婕妤,快放开景婕妤吧。”岑清宴奈扶额,“景婕妤,你放心,这是在太后娘娘宫里,没有人敢抢你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