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等人也不是吃素的,一路跟踪差点被发现,最后穆清寒大手一挥:“你们先回去吧。”
言如许问:“你一个人可以吗?”
“放心吧,我只是灵力被封,不是手脚废了。”说完他又对程十鸢叮嘱道:“回去好好休息,睡不好的话可以找如许要点安神的药。”
穆清寒看向言如许:“你有吧?”
“有。姐你失眠啊?失眠你早说啊!走走走,我回去给你弄点安神药,保准你一觉到天亮。”
“也不是失眠,就……就睡不踏实。”
言如许拍胸脯保证道:“没事,保准你睡得踏实。”
“穆大哥,我们先走了。”然后拉着程十鸢走了,穆清寒目送他们走远,又跟上了陆行舟等人。
两人回到客栈,言如许把小贩拿卷来得东西放到穆清寒的房间,随手翻了翻,嫌弃道:“好像也没啥好东西。”
程十鸢于心不安道:“我还是觉得我们这样不太好。”
言如许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善良的光晕,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导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啦。而且是他先招惹我们的,就当给他个教训,免得他以后去讹别人。”
“好了,不管这个了。阿鸢姐你是想要安神香还是安神汤?我跟你讲,安神助眠这方面我可在行了,陆行舟那畜生成天晚上睡不着,都是靠这些入睡的。早知道我就还在安神香里下点毒,弄死他,替天行道!”言如许说着说着就咬牙切齿起来,仿佛手里的裹布就是陆行舟,使劲拉扯拽。
程十鸢忙道:“就安神香吧,省得向店家借厨房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
言如许帮她点了安神香,又贴心地用一张布把窗户挡住了,房间里一下暗了不少,他有些得意道:“姐,怎么样。我聪明吧。”
程十鸢笑着点了点头:“嗯,谢谢。”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啦。”言如许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房间陷入一片安静,程十鸢躺在床上,她本就没有失眠,在安神香的作用下很快就入睡了。
恍惚间,她好像成了别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准生,做着杀人越货的勾当。零碎,模糊,却又比真实。
刀剑穿过身体,温热的鲜血沾满双手,那熟悉的触感仿佛让她回到了那个雨天巷子里她一刀刺穿敌人的心脏的时候。
她浑浑噩噩地经历着陌生的场景,身体不受控制,精神逐渐麻木,她是本人,又仿佛看客,以第一视角,经历了别人的人生。
直到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这具身体经过一座山林,听到一阵琴音悠扬悦耳。
山中景色宜人,大抵是哪位文人雅士触景生情,即兴作曲。
这具身体循声而去,远远看到一座小亭耸立林中,里面坐着一位青衣公子,正低头弹着琴,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长琴上,他坐在亭中的阴影里,指尖仿佛流转着碎光。
待他走近,琴音悄然而至,那人抬起头,露出俊雅端庄的面容,微微一笑,声音醇厚温柔:“山脚有一眼清泉,泉水清冽甘甜,为我取一杯来吧。”
程十鸢觉得这人很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个人,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拿起摆在桌角的竹筒杯,就去给他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