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我说这是谁呢，这不是世子大人吗？半年不见，怎么落魄到这般田地了。”

秦宗宇捏着穆清寒的下巴，道：“听说朝廷暗地里派人到处找你，你是犯什么事了，说来让本少爷乐呵乐呵，再给我磕几个头求饶几句，没准本少爷心情一好，看在认识的份上，就放你一马了。”

穆清寒伤的重，口中腥甜，耳边嗡鸣不断，只觉得他的声音刺耳。

噗——

穆清寒将血沫吐在秦宗宇的脸上，露出挑衅的神情：“跪下来求本世子，本世子就告诉你。”

秦宗宇吸气闭眼，再次睁开，眼中已是一片怒火，甩开穆清寒，一拳挥过去：“给脸不要脸，还把自己当根葱呢。”

穆清寒的脸被打偏过去，发髻微乱，垂下几缕，眼神透过发缝，射出两道森冷的寒光。

秦宗宇莫名心悸，但转念一想自己堂堂观月境驭灵师，为什么要怕眼前这个没有灵力还受了重伤的废人？于是底气又足了，厉声呵斥：“你看什么——”

这时言如许从背后一剑刺来，秦宗宇两指接住剑刃，指尖发力。

砰——

只听一声清响，剑刃瞬间断成两截，言如许的心拨凉拔凉的，看着秦宗宇慢慢回过头来，犹如蛇蝎地盯着自己。

“找死！”秦宗宇回过身，愤怒地一掌拍向言如许。

“啊！”言如许吓得抱头一缩，然而死亡或者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

他睁开眼睛偷瞥一眼，发现秦宗宇僵在原地，满脸难以置信，缓缓地低头看着贯穿过自己胸口的钻头，然后头一歪，再也没能抬起来。

他的皮肤慢慢变得干巴褶皱，像是被吸干了血肉，凹陷下去，直到皮包骨头，形如枯槁。

尸体径直前栽，言如许也看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穆清寒的袖子里伸出一根长长的白色锁链，准确误地贯穿了秦宗宇的心脏，然后就那么把他“吃”了。

言如许的目光与穆清寒对视上，幽寒的眼神宛如两道冷电，然而下一刻，后者垂下眸子，跟着秦宗宇倒了下去。

言如许感觉腿有些软，对视的一瞬间，他感觉穆清寒要将他连同秦宗宇一起吸干血肉，心有余悸地吞咽了一下。

待程十鸢拖着重伤的身体，踉踉跄跄地赶过来时，看到的除了满地的侍卫，还有倒地不起的穆清寒，傻站着的言如许，以及两人中间一具华丽衣袍包裹着的干尸。

听到动静，言如许愣愣地回头，看到遍体鳞伤的程十鸢瞬间回神，跑了过去：“姐，你没事吧。”他腿还有些软，动作太急还差点摔了一跤。

程十鸢扶着树干，有气力地摇了摇头：“没事，你没受伤吧，穆大人怎么样？”

“我没事，穆大人……”言如许回头看了一眼穆清寒，回想起方才眼神，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十鸢没注意到言如许的欲言又止，想过去查看穆清寒的情况，言如许怕穆清寒伤着她，连忙将其拦住：“别，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