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号是复活节,也是星期日(公众假期),由于香江假期只顺延,不调休,所以30号、31号港大连放两天假。
已半月没回家,何日生非常挂念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
何家祖籍粤省,作为住在贫民区的新移民,何家又是怎样迁移到香江的呢?
60年代初,
黄春燕举家逃荒,偷偷渡海来港逃难,茫茫大海中不幸遇到大风浪,家人全没了,只剩下黄春燕一个。
黄春燕正在绝望之际,得到同路逃港的何父的救助,郎有情,妾有意,两人遂结成夫妻。
1965年,何母诞下独子何日生,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故事到了这里就该剧终了。
但这辑不是大团圆喜剧,而是悲剧。
第二年儿子刚学走路的时候,何父随船东出海捕鱼,途中突遇台风,最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由于香江的墓地和骨灰龛很贵,何母便没有为亡夫设置衣冠冢,而是在家里供奉祖先灵位,每逢重要节日(如初一、十五、清明、春节等),母子俩就会一起拜祭先人。
寡妇何母颇有姿色,故而附近很多单身汉垂涎欲滴,愿意买一送一。
头几年,街坊多次劝说何母改嫁,但她忘不了先夫,也不想儿子有继父,所以一直没有答应。
就这样,一个弱质寡妇含辛茹苦,默默地把独子抚养成人。
周六傍晚,
返回香江仔的城巴上。
经过摩星岭路段,光线逐渐明亮起来,视野也马上变得开阔。何日生使劲挤过人群,努力靠近右边的窗户,抬头往外眺望。
离岛区海域分布着不少大大小小的岛屿,地平线上的落日飘浮在海上,洒落的晚霞撒遍最后一方天空,蓝莹莹的海水反倒被感染了似的,镀上了金边,金光闪闪。
远处,周围一片寂静,静谧极了。
近处,偶尔一两艘货船、渔船或游轮驶过,穿梭其中,惊扰了傍晚觅食的海鸟……
这也许就是落日时分的蓬莱仙境吧。
十多分钟后,城巴驶过薄扶林郊野公园。
香江仔中心站终于到了!
何日生使劲地挤下车,再走一段上坡路便到了何家。
眼前何家租的房子,
面积只有300尺(约28平方),一厅一房格局,厨房连着厕所,阳台是奢望,还好客厅还开着一个大窗户。
而窗外就是香江仔华人永远坟场。
这里月租800块!
大部分街坊在附近工厂谋生,何母也不例外,在黄竹坑一间电子厂工作。
这里距离港大很近,母子俩出行也挺方便,所以选择这里租房、安家。
贫穷就是原罪,穷人没有多少选择。
至于窗外的坟场,何日生表示:习惯就好,反正坟场,白天他不觉得阴森,晚上则眼不见为净。
放下书包。
随即现身菜市场。
“靓姐,唔该,2蚊鸡(元)空心……”
话音未落,50多岁的老板娘不由大乐,直接拿了一把空心菜,称都不称,加上一小把赠送的香葱,一起递给何日生。
其实,这位老板娘的年纪比何母还要大几岁,何日生竟然叫对方“靓姐”,可把对方乐坏了。
买空心菜免费赠送香葱不说,这把空心菜值3港币了。
逢人就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就是何日生的做人哲学。
嘴甜的人,谁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