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拍完戏，一辆崭新的纯黑劳斯莱斯停在了片场出口。</p>

韦吋和秦笏依然各自朝着两个方向，在一大堆的助理簇拥中各自离开；只有白衍身边没什么人，轻松地向着剧组配备的车子走去。</p>

白衍走到劳斯莱斯旁边的时候，车窗降下，驾驶位上露出江湛的侧脸：“上车。”</p>

白衍诧异地打量了一下江湛：“江总？”</p>

江湛对白衍做了个邀请的动作。</p>

白衍轻轻挑眉，让小张自己回去，不客气地上了车，关上车门：“江总，新车开到这里来也太浪费了。”</p>

武侠剧的外景比较多，现在深秋时节，枫叶和银杏叶正是好看的时候，邱导把外景场景都提前拍摄。</p>

最近几天拍摄的外景场地是一片悬崖，上来的山路陡峭难行、颠簸不堪。</p>

江湛脸色不大好看，帮白衍把安全带系好：“送你的车。”</p>

白衍有些意外。他开口要车只是想起江湛之前坐过一次他开的车之后就坚决拒绝他再碰方向盘，没想到江湛居然真的舍得。</p>

“说好的让我开呢？”</p>

“这段山路我来，到晋江公路换你。”江湛绷着脸色，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车速已经锁在了40。”</p>

白衍在官网上看到过这款车的介绍，据说有个神奇的“锁速模式”，车速会被限制在设定速度之内。</p>

白衍：“40？这和爬有什么区别？”</p>

“晋江公路限速只有40。”江湛做了个深呼吸，“回头你考出驾照来，我给你解锁。”</p>

白衍挑了挑眉，让智脑接入了控制系统，很快找到了锁速的程序。</p>

这种程序在白衍的智脑面前不堪一击。没等白衍让智脑破解，就听到江湛继续道：“瞭海市的驾照考核流程繁重，你是公共人物，拿驾照不方便。江家有专门的车道练习处，你要是开得稳，有驾驶教练可以直接办理驾驶考试。”</p>

白衍听懂了江湛的意思，悻悻地放弃：“那就开吧。”</p>

虽然车速限制在了40，但白衍还是再次享受了一把开车的快感。</p>

速度与激情刺激着他的荷尔蒙，让他神情愈发兴奋。</p>

等车子离开晋江公路，白衍停下来，车里已经弥漫起了与他同样兴奋的香草气息。</p>

江湛脸色有些苍白，等白衍车子停稳才长长松了口气，松开握紧安全带的手。</p>

白衍脸上兴奋之情未褪，扭头看到江湛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江总，你可要想清楚，要是跟我在一起，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p>

江湛扫他一眼，揉了揉太阳穴，抿唇道：“我会尽快适应——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在危险的地方开快车。”</p>

白衍把驾驶位让给江湛，自己去了后座，笑眯眯地道：“这可说不准。”</p>

江湛坐上驾驶位先休息了一会，才发动车子，载着白衍去了之前吃到一半的海上餐厅。</p>

“上次中途有事打断，这次补还给你。”江湛预定了和上次一样的位置，将菜单推给白衍。</p>

白衍撑着下巴，饶有兴趣：“江总有心了。”</p>

江湛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松了松领带：“你高兴就好。”</p>

这次没有方秘书，没有公司事务，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饭，江湛开车把白衍送回了家。</p>

将车子停在白衍家的停车位上，江湛站在电梯口看着白衍，嘴里道：“给你钥匙。”</p>

白衍看着江湛的眼神，轻轻挑眉，故意道：“多谢江总。”</p>

江湛抿了抿唇，还是开了口：“可以邀请我上去坐坐么？”</p>

白衍歪头端详了他一下，轻笑一声：“江总真是越来越坦率了。请。”</p>

……</p>

白衍家里定期会请钟点工打扫，十分干净整洁，而且到处都弥漫着清淡的香草味。</p>

江湛如今闻到这股气息就觉得安心，坐在沙发上看着白衍去了卧室换衣服。</p>

白衍换好睡衣出来，笑眯眯地问：“江总要喝点什么吗？”</p>

“都可以。”</p>

白衍想了想，给江湛倒了一杯温开水：“我这里没有江家那种高级洁净水，只能委屈江总了。”</p>

江湛接过水，低声道了一句谢。</p>

过了好一会，江湛放下杯子，抬眸看着白衍，抿了抿唇，问：“我今天……表现怎么样？”</p>

白衍诧异地看着江湛，忽然笑出声：“江总，你昨天的气势呢？”</p>

看江湛昨天在车上气势汹汹的样子，白衍还以为江湛行动会多么强势，结果今天就变成小媳妇模样了。</p>

江湛抬眸直视着白衍，低声道：“我考虑过，之前我没有顾及过你的想法，所以这次我想清楚地知道你到底喜欢还是讨厌。”</p>

白衍扬了扬眉：“说不定我是傲娇呢？就是喜欢不直说呢？”</p>

“……抱歉。”</p>

白衍笑了笑，走近江湛身边，对江湛眨眨眼：“既然江总想听我的真心话，那我就直说了——”</p>

江湛坐直身体，喉结下意识滚了滚。</p>

“今天挺普通的。”</p>

江湛心一沉，抿了抿唇：“我会继续努力的。”</p>

白衍歪头看了他一会，轻轻挑眉：“如果我一直不能接受江总呢？”</p>

江湛默然，过了一会才道：“会接受的。”</p>

“哦？”白衍微微抬眸，“江总这么自信？”</p>

“不是自信，我有外援。”</p>

江湛掏出手机，点开和“一行白鹭”的聊天框，语气沉着冷静：“我相信在外援的帮助下，一定能成功。”</p>

白衍诧异地看着他，忽然笑出了声。</p>

江湛就这么坐在那里板着脸看白衍笑。</p>

白衍笑够了，才眨眨眼道：“江总，那你的外援劝你及时止损怎么办？”</p>

江湛顿了顿才继续道：“不会的。我的外援听我讲过那么多事情，答应帮我追回我的男朋友，我相信他。”</p>

白衍拖长了音“哦”了一声，然后问：“那你相信你的男朋友还是你的外援？江总该不会打算脚踏两只船吧？”</p>

江湛：“……”</p>

……</p>

江湛喝完水就告辞了，临走的时候对白衍认真地承诺自己会更努力。</p>

白衍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问题，竟然真的开始有点期待第二天江湛会搞出什么新鲜花样。</p>

结果第二天白衍就收到了江湛打包寄过来的一队助理和保镖。</p>

白衍看着小张夹在几个专业助理之间瑟瑟发抖欲哭无泪，有些哭笑不得地给方秘书打了电话：“方秘书，江总这是什么意思？”</p>

方秘书彬彬有礼道：“江总昨天去探班之后，觉得白先生的助理和保镖太少了所以特意安排的。这些人完全听白先生吩咐，全面负责白先生的安全，哪怕江总本人也不能从他们口中得知白先生的个人**，完全可以放心。”</p>

白衍明白过来，有些无奈，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方秘书继续道，“另外江总说之后有事可以直接联系他。江总已经将白先生的电话设置成了专线，不会被阻拦。”</p>

白衍挂断电话，想了想，给江湛又打了一个。</p>

江湛几乎秒接，还没等白衍开口就道：“保镖的事情，还有一点额外因素。”</p>

“什么因素？”</p>

江湛的声音稍稍严肃了些：“之前我留了一部分产品漏洞给那个攻击星海集团的黑客做陷阱，利用你提供的安防技术，找到了他的落脚点。”</p>

白衍眼前一亮：“在哪里？”</p>

江湛那边顿了顿才道：“在你之前租住的房间。”</p>

白衍眸色瞬间一凝。</p>

他刚进入煌星时没有住处，就在煌星传媒附近租了一套房子，直到不久之前才搬到江湛给他买的房子中。</p>

智脑拥有一定范围内的警备能力，白衍还特意让智脑时时刻刻对其他智脑进行广域搜索，寻找另一枚智脑核心或者两个下属的消息。</p>

这种情况下，如果那个黑客出现在他附近，一定能被智脑查获。</p>

而就在他搬走之后不久，那人就住进了他之前住过的房子……</p>

白衍慢慢眯起了眼。</p>

电话那边江湛听不到白衍的回话，低声安慰道：“放心，有我在。”</p>

白衍回过神，咳嗽一声：“江总就没怀疑是我有问题？”</p>

“如果是你，攻破星海集团又给我提供技术的目的是什么？”</p>

“也许就是为了套牢江总。”</p>

江湛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无奈：“那你什么时候来摘取胜利果实？”</p>

白衍笑了起来。</p>

江湛说回正事：“我派人去查的时候，那人已经从你之前住的地方逃走了。无论如何，你肯定是那人的目标之一，务必小心。”</p>

白衍“嗯”了一声，坦然接受了江湛的好意：“多谢江总。”</p>

挂掉电话，白衍轻轻摸了摸下巴。</p>

虽然江湛没有明说，但白衍微妙地感觉到……江湛已经猜到攻击星海集团的那个黑客和他、或者说他手中先进的技术有关了。</p>

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江湛依然第一时间选择相信他、保护他。</p>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不算很差。</p>

也许自己确实是吃这一套？</p>

白衍还没琢磨出来，眼前一花，就看到一个人影扑了过来：“白老师！”</p>

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保镖瞬间把人拦了下来。</p>

白衍皱了皱眉：“范阳？”</p>

范阳委屈巴巴地看着白衍：“白老师，我已经对上两个小节的旋律了，能不能申请得到一点指点？”</p>

白衍想都不想一口回绝：“不能。”</p>

他出题目就是为了拦住范阳不想带孩子，怎么可能主动给他指点？</p>

小张从助理堆里挣扎着爬出来，把范阳往后扯，对白衍不停道歉：“抱歉，我眉拉住他……”</p>

刚才范阳找他又对上了一小节旋律，看到白衍在那边，激动得冲过来，小张反应太慢竟然没拉住。</p>

白衍目送着范阳被扯走，皱了皱眉，修改了自己的认知。</p>

果然他一点都不吃死缠烂打这一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