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国的地势和气候非常有利于香薰植物的生长, 罕见香料不胜枚举。从几百年前欧洲香粉商人发现这里，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为全球香薰制造业的圣都。</p>

虽然国内已经进入寒冬，但这里依然温暖如春。</p>

y国的街道上一直弥漫着各种各样的香气, 虽然萦绕不绝却不觉得腻味, 让人精神一振。</p>

白衍深吸了口气，赞叹道：“不愧是芳香之都。”</p>

小张拉着背包带子，警惕地盯着周围过往的行人, 嘴里催促道：“白衍, 注意安全。”</p>

白衍无奈地道：“用不着这么警惕，我们这才刚下飞机……”</p>

他的话还没说完, 目光忽然一凝。</p>

前面街角的喷泉旁边，一个年轻男子正低头和旁边的人说这什么话，头上的帽子被风掀开, 露出一张和白衍有七分相像的脸庞。</p>

裴深？</p>

白衍没想到刚到y国就收获到了这种惊喜, 下意识嗅了嗅鼻子, 看孟洲是不是也在附近。</p>

空气中的香薰气味太多了，完全闻不到孟洲的信息素味。</p>

白衍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孟洲要逃到y国来了。</p>

白衍站在保镖包围中间, 不动声色地观察，发现裴深已经摘下帽子，拿帽子当扇子扇风, 不像是来刺探情报的样子。</p>

只是偶遇？</p>

白衍叫来一个保镖, 指了指前面的裴深。</p>

保镖们已经把裴深和孟洲的脸背得烂熟于心，很快悄悄向着裴深围了过去。</p>

白衍准备跟过去的时候, 星海集团分部来接他的人已经到了。</p>

星海集团y国分部的执行总裁姓杨，亲自来到机场为白衍接机：“白先生，欢迎来到y国。”</p>

江湛昏迷的那几天恰好是各分部的年终汇报。白衍虽然没有直接和其他执行总裁打交道，但报告都看过一遍。这位杨总性格开朗稳重, 八面玲珑，在y国成了家，将y国分部发展得很不错。</p>

同时也是江湛之前制定收购ve计划的执行人。</p>

白衍客气地道：“辛苦杨总，何必亲自来呢？”</p>

“应该的。我这边也不算忙。”杨总年纪差不多有四十出头，常年在海外的缘故，口音带了点当地特色，笑呵呵地道，“白先生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请。”</p>

白衍上了车，杨总寒暄的时候问：“y国人说话以英语为主，其他语种比较杂，白先生需要翻译吗？”</p>

白衍听的部分可以靠智脑，说的部分不靠翻译的话，就得像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智脑读一遍他模仿一遍。</p>

“我外语不太好，麻烦杨总了。”</p>

“好说。”杨总拍拍手，对一旁的秘书吩咐，“将黛拉女士安排给白先生。”</p>

秘书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白衍一眼，忽然叽里呱啦用另一种语言说了一通。</p>

智脑为白衍忠诚地翻译出来：“杨总，这人不就是江总的情人吗，用得着这么重视？”</p>

杨总脸上笑容不变，用同样的语言回道：“闭嘴，白先生可是技术大牛，不只是江总的情人。”</p>

说完对白衍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一点公司的事情。”</p>

白衍假装听不懂，笑眯眯地道：“没事，不必在意我。”</p>

江湛为了他在y国顺利，似乎和杨总交代了不少事情啊。</p>

车子载着白衍进了酒店，之前去盯裴深的保镖回来复命：“抱歉白先生，让他跑了。”</p>

“怎么跑的？”</p>

“我们本想跟着他看他落脚点在哪里，跟到西城区时忽然电子信号遭到干扰，之后他就躲到不知道哪里去了。”</p>

白衍皱了皱眉。</p>

所有人的手机信号一起遭到干扰，这看起来倒像是智脑的手笔。</p>

但孟洲的智脑已经落到他手里了，带走的智脑又不能用，哪来的其他智脑？</p>

“干扰时间多久？完全失效？”</p>

“三分钟左右，不完全失效。”</p>

白衍眉头紧锁：“辛苦你们了，结果报告给杨总，让他帮忙调查裴深消失的那部分区域。”</p>

保镖应了一声退下了。</p>

白衍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风景，稍微揉了揉眉心。</p>

只能干扰到这种程度，可见孟洲手里的智脑已经濒临残破了，倒是不足为虑。</p>

问题就是裴深当时出现在那里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p>

刻意为之的话，孟洲本人的机动性的侦查经验应该比裴深更强，又有芳香之都遮掩，为什么不亲自出马？</p>

他手里的智脑是不是被他抢走的那枚破损的下属的？如果是的话，是怎么突破dna锁用起来的？</p>

小张恰好这时候推门进来：“白衍，距离和ve预定的会面时间还有两天，我们做什么？”</p>

白衍思路被打断，想了想：“休息一下我们出门。”</p>

“出门？去哪里？”</p>

白衍笑眯眯地道：“去宝市。”</p>

他来y国首都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宝市。</p>

香薰和珠宝永远是最搭配的。</p>

得益于y国蓬勃发展的香薰行业，珠宝商们闻风而动，在这里拓出全球数一数二的珠宝交易市场。</p>

白衍想在这里挑选一枚向江湛求婚的钻戒。</p>

上次江湛准备了戒指、准备了求婚，结果得到了残忍的真相。白衍打算补偿江湛一个求婚仪式。</p>

白宙公司的营业额和品牌效应已经逐渐打响，白衍手里的资本逐渐积累，已经不需要考虑钱的问题。</p>

宝市从百多年前的地摊到现在装潢大气的各种高楼店铺，走在观景旋转楼梯上，令人眼花缭乱。</p>

小张头一次跟白衍来这种场合，眼睛都花了：“白衍，去哪家？”</p>

白衍“唔”了一声，随便一指一家名叫“zlg”的珠宝店：“去这家吧。”</p>

说来也巧，他进门之后，店里弹奏的钢琴曲恰好是他的《第七练习曲》。</p>

白衍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柜台，过了好一会微微抬眉，叫来服务员：“能见一见你们的钢琴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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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总为他调派的翻译黛拉女士原封不动地转达了意愿。</p>

服务员彬彬有礼地道：“抱歉，我们的钢琴师不见外人。”</p>

“告诉他他第三个音节的旋律弹错了。”白衍让小张拿出便签纸，随手画了一段音谱，“让他照着这个弹。”</p>

服务员眼神怪异地去了。</p>

没过多久，一个两鬓有些发白的绅士风风火火地过来了。</p>

白衍站起身，笑眯眯地打招呼：“施先生，好久不见。”</p>

果然是施伯商。</p>

施伯商看到白衍，顿时笑了起来：“我就说是谁写得出这种谱子，果然是你。”</p>

白衍上次和施伯商见面还是江湛母亲的祭日。</p>

江湛母亲埋葬的墓陵是私人陵园，为了给江湛吹奏那曲歌，白衍就找了施伯商帮忙。</p>

施伯商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衍，看白衍神色不错，十分高兴：“好久不见，你怎么来y国了？”</p>

“来这边拍摄代言。”白衍道，“施先生呢，又是采风？”</p>

之前认识施伯商就是施伯商自己跑去一家茶餐厅弹钢琴。</p>

施伯商摇摇头，笑呵呵地道：“我在zlg有一部分股份，偶尔会来这里看看。”</p>

白衍来了兴致：“施先生对珠宝也有兴趣？”</p>

“这倒没有。”施伯商摇摇头，“前几年我的音乐陷入了瓶颈，我一个朋友为了激励我，答应我要是能走出瓶颈，就送我一成zlg的股份。还要多谢你，让我找到了突破的方向，他就如约把股份给我了。”</p>

“您的朋友真大方。”</p>

“后来才知道只是分店，而且签订了一大堆不平等条约。”施伯商撇了撇嘴，笑意却很明朗，“这些资本家啊，没有好东西。”</p>

随后他反应过来，“你想买首饰？”</p>

白衍点点头：“想买一枚钻戒。”</p>

施伯商眨眨眼，有些惊喜：“要结婚了吗？恭喜啊。”</p>

白衍笑眯眯地道：“结婚的时候一定邀请施先生。”</p>

“我一定到场！”施伯商对这个忘年交很有好感，热情地道，“刚巧，zlg这边有一位珠宝鉴定大师，我请他来帮你参谋。”</p>

白衍没有拒绝：“那就多谢施先生了。”</p>

zlg的珠宝鉴定大师确实够专业，听了白衍的需求之后，很快列出了各种候选项，也没有刻意推荐自己家的珠宝。</p>

白衍扫了一圈投影屏上的立体影像，点了点其中一堆海蓝色的戒托、如同张合的扇贝一样的戒指：“这枚是？”</p>

“这枚戒指名叫dinma，意为‘来自深海’。是设计师梦中潜入马里亚纳海沟，看到巨大而瑰丽的海妖模仿而成。”珠宝鉴定大师道，“这戒指原本有两枚，其中一枚已经被买走了。”</p>

不是独一无二的话，白衍就没有兴趣了。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血来潮，多问了一句：“知道是谁买的吗？”</p>

施伯商笑着插了句嘴：“被我外甥买走了。就是江湛，你也见过。”</p>

白衍轻轻挑眉，心中微妙的预感被验证，忽然觉得和这枚戒指非常有缘。</p>

“那就要他了。”白衍注视着那枚戒指，想象着它戴在江湛手上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p>

zlg的工作人员请他进了贵宾室，询问手指的尺寸。</p>

白衍打算给江湛买戒指，自然早就偷偷量过江湛手指尺寸。</p>

没想到来到y国第一天就把此行目的完成了一半，白衍心情十分愉悦，对施伯商很感激，邀请他一起用餐。</p>

y国的饮食和国内风格截然不同，和白衍原来的事情区别更大，让白衍觉得十分新鲜。</p>

用餐之余，两个人顺便聊了聊音乐上的进展。</p>

施伯商拿出白衍之前那张纸，感慨道：“你的进步真快，当初《第七练习曲》中情感还很不明显，如今已经愈发圆融，完全能称大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