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随人去官府了。”
我一愣:“他被抓了出什么事了”
“姑娘不必担心,那刺史是少爷的好友。”
我松了口气,看向夏月楼。“我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就先回去吧。”
她摇头,对女暗人道:“你先带初九回去吧。”
我道:“你不走吗”
“回去会难以心安,我想在这里等卫哥哥。”
我想了想。爬起来:“也好。”
回到屋里翻了件卫真的外衫出来想给夏月楼披着,想到花戏雪,我多拿了一件。
出来时就迎头撞上了他,我把衣衫塞他怀里:“你也不想回去吧,这……”
他直接扔地上。递来一块布子:“你看看。”
我接过布子,一触手就觉得不太对,这是岁山河,不算特别贵的布料,一般拿他做衣服的人都是家境寻常的修仙术师,或者巫师,最近一次见到它还是在亡魂殿,那个牛鼻子老道穿的巫袍。
“在哪发现的”
“你跟我来。”
夏月楼起身:“初九,是什么”
“你别管。”
我将衣服给她,匆匆走下台阶。忽的一顿,举起了布子。
月光落下来,没了屋檐的遮挡,布料上的几个图纹登时明朗了。
花戏雪站在我身后,看了半响:“看不懂。”
我垂下手,皱眉道:“在哪见过的。”苦思一会儿,我低低叫道:“是地宫!”
“地宫”
应该是种祭祀图纹,穿在身上必定意义不凡,而卫家和那地宫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会不会是地宫……
我一瞬想到了腊月岭的无字碑。离这儿不算远,就在禾柒门东边。
我抬头看向女暗人:“快走!”走没几步,回头看向花戏雪,“来啊!”
“去哪”
“找卫真啊!”万一无字碑那边要有什么情况。好歹身边还跟着只能打能跑的狐妖。
不过这感觉着实有些奇怪,平日都是妖怪欺负我,今天居然要一只妖怪来保护我。
“初九,你知道卫哥哥在哪”夏月楼忙道。
“嗯,你别来。”
“会不会有危险,你要不要先等杨公子……”
“就姓杨的会”花戏雪忽的上前一步拉住我朝前带去。“走!”
门前多了许多官兵,几个领头的正商量着如何将尸体运回去。
那女暗人不同意我去腊月岭,一定要让我先回城里,我悄悄问花戏雪:“会不会骑马”
他看着那些尸体:“又不难。”
于是我们就抢了匹马。
拉到上山的矮坡,我和花戏雪一后一前爬上马背,马儿怎么都不肯走,花戏雪狂拍它的脑袋:“走!你走不走!”
所有人远远望着我们,我想了想:“好像是打马屁股。”
“我为什么要拍马屁快走!不走老子宰了你!”
我双脚夹了下马腹:“吁——”
女暗人看不下去了,叫道:“姑娘,勒马的时候才喊‘吁’的。”
“那要它走应该喊什么”我问。
她面瘫:“驾。”
我和花戏雪登时望着对方:“对啊!”“怎么忘了。”
他又拍脑袋:“驾!”
我穿过他的胳膊,捡来前面的马鞭,猛的抽在马臀上:“驾!”
马儿一叫,顿时冲了出去,我忙稳住身形,花戏雪却一头栽下了马头。
身后一群暗人大叫:“姑娘!”
马儿很快被拉住,我灰头土脸的爬了下来,花戏雪被摔得头破血流,我们齐齐看向那个女暗人。
她顿了顿,硬着头皮牵来马车:“上来吧。”
在车上把花戏雪的额头简单止血和包扎,发现他一直盯着我,我皱眉:“看够了没。”
他伸手碰了碰自己的眉骨,看向窗外,道:“那天你被抓走,我找了你好久。”
“哪天”
“夜市的时候。”
“还提呢。”我撇嘴,“我差点都死了。”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绑了个人,他说那个谁带你出城了,我又追到他家,结果听说他们没回来,我就去城外找,找了两天找到了两具尸体。”
我一顿,恍然:“那两具尸体是你扔在街上的”
他不置可否,问道:“杨修夷干的吗”
“嗯。”
“一刀宰了不行吗”他皱眉,“那个断脚的伤口爬满了蛆虫,那个脑袋裂掉的更恶心,一大堆苍蝇围着,老子特意跑回城里弄了个大麻袋。”
我随口道:“杀那两个人对他来说根本不需要拔剑。”
过去好久,他点了点头:“哦。”
马车一路往上,到了那天我和杨修夷小憩过的露天茶棚,我让马车停下,让花戏雪一起下车,徒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