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拾冷冷的看着我,我将长簪微微横拉,痛的浑身冷汗:“让姚娘出去。”
君琦冷笑,手中多了把短刀,贴在她脚边的卫真颈旁。
我怒目瞪着她:“你敢!”
她扬眉:“你就一个,我却有三个,我大有耐心跟你一个一个来,让你看看我的决心。”
说罢,短刀微倾,我嘶声怒吼:“给我住手!”
她当真停下,却“咦”了一声,转向杨修夷,缓步走去,娇媚一笑:“我应该直接对他动手的,他就是你那个情郎吧,生得着实俊俏,就是面相太薄情轻.狂了。”
我浑身发颤:“你不能伤他,你若敢动他一下,我,我会跟你拼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抬起眼睛,笑吟吟的望着我:“是么”短刀微举,对准杨修夷的胸口,笑道,“你猜,我敢不敢呢”
原清拾怒道:“君琦,放下。”
“清拾,你是赌不起。”君琦转向他,眸光百媚,“这女人的生死对你重要,我可不放在心上。”
她柳眉一条,高高举起短刀,猛的挥下。
我大喊:“不要!!!”
短刀戛然而止,她回眸看我:“把我的簪子还我!否则……”
我睁着眼睛,心跳一瞬静止,随后飞快狂奔。
“听不见吗”
我再难傲气,拔出簪子:“我说了只要你们放了他们,我就会跟你们走啊。”
她得意的看向原清拾:“你看吧。”
说完手腕一压,短刀直直扎入了杨修夷的胸口。
“住手!”
刀锋刺入肉体的声音令我猛烈一颤,鲜血瞬间喷出,灼伤了我的眼睛,画面似定格一般,极缓极缓。
我瞪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鸣声不断。似忘却呼吸,忘却感思。一切一切付诸于空旷幽冥。
“哎呀,刺得有些偏。”
君琦拔出短刀,带出一片血线,喷洒在紫衫上。如血雨落于墨田。刀尖上的血珠诡艳逼人,仿若刚从我心头拔出一般,胸口钝痛难耐。
她比划了下,短刀压回杨修夷的心口上,笑道:“这次。可不会刺偏了。”
我双膝跪倒在地:“不要伤他!我求求你放了他,你若有什么不满都冲我来,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都去,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的哀求无济于事,她微扬起短刀,我悲声大喊:“不要!!”
我疯狂爬去,原清拾紧紧拉住我,我死命挣脱,声嘶大喊,却终究不遂人意。只能眼睁睁看着又一刀扎进了杨修夷的胸口。
“啊!!!”
我放声尖叫,眦目欲裂:“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我随便你杀你为什么不杀我!你要刺我多少刀都可以,你将我凌迟都可以!你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原清拾将我往后拖去,我抵死不从,拼尽全力要往杨修夷爬去:“杨修夷,你睁开眼睛!我是初九,你看看我呀!”我大哭着往前爬去,“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求求你睁开眼睛,你不能死的!”
他静静的躺在那。侧脸冰冷,脸色雪白,惯来情况不屑的双眸紧紧闭着,如剑的墨眉舒展。毫无痛苦。
我将周身力气尽数吼光,可是他死了,杨修夷,他没了声息,他死了……
君琦拔出短刀,讥讽的望着我。再度比在他的胸口上:“要不要再来一刀”
我回身怒瞪向原清拾,他喝道:“君琦,够了!”
猛的一股力道,我曲腿将他踹开,朝君琦冲了过去。
她立即朝我刺来,我迎着刀口把她扑倒在地,翻身坐在她身上,抓起她的头发撞在地上。
“贱人!娼.妇!”
她反手抓我,我撕扭抓烂了她的脸:“你凭什么伤他!你凭什么!我杀了你!!”
浑身血液沸腾,从未有过这股力气,我狠心将她的脸和脖子撕烂,一个又一个巴掌猛抽过去。混乱中她也在还击,我没有丝毫躲避,身上被她刺出无数血窟窿,可我只一味的想要将她打死。
她惨叫着,我怒骂着,终于夺下她的匕首就要刺入她脖子时,原清拾过来将我拉起:“够了!”
我猛的将匕首往他身上刺去,短刀扎入他的左肩,鲜血喷到了我的脸上。
他一脚将我踹走,我扶着墙,强忍着腰上剧痛,撑着身子爬起。
姚娘和君琦忙朝原清拾跑去:“尊上你怎么样!”“清拾!”
君琦怒目朝我望来,一张俏脸被我尽毁,皮肉外翻,血肉模糊,满是污血。
“我杀了你!”她磨牙切齿,拔出原清拾肩上的短刀,冲我扑来。
我万念俱灰,心如死寂荒野,躲也不躲,她抓起我的头发,将我摔在地上,短刀对着我的脖子高高举起。
原清拾怒喝:“君琦!”
短刀高扬,直直落下,蓝影水袖翻飞,如梦似影。
这么一瞬,思绪刹那飘出去好远。
我想起两年前的秋天,那日天朗气清,秋意深浓,师父和我嘴馋,便同去山下的玉阳湖垂钓。
杨修夷和丰叔早早在那,我们如往日一般,从冷嘲热讽,变为激烈的斗嘴。吵着吵着,不知是谁提出钓鱼比赛,谁钓得多谁赢,输了的负责烤鱼。
师父强逼我去干扰杨修夷,我拔了两根芦苇跑去杨修夷面前,不时指指湖水,戳戳鱼篓,摇摇鱼竿,东问西问,没话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