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士兵也差不多,要么结盾阵抵御箭雨,要么趴在义军留下的辎重后躲避。所幸这些义军的弓箭做工差劲,看着阵势唬人,实际造成的伤害却十分微弱,甚至都不一定能射穿士兵身上的布面甲。
旷永烨与张德胜躲在龟甲阵后,听着箭雨打在盾牌上响起的滴滴嗒嗒声,张德胜迅速拿出地图,说:“我们被敌人从南边、东边包围了,也就是说,我们只能往北边,或者西边撤退咯?”
“该往哪走,快做个决定吧,这么多义军,一人一口痰都够把你我淹死的了。”
突然,一支箭从盾牌间的缝隙穿过,斜插在了张德胜的脚边。
“往北的话,是一片无遮无阻的砾石平原,我们要往那里走的话,那就将如同落水狗一般,被人一路追打;而要是往西的话,有一个已经荒废了的砾砂村,我们可以在那里据守,然后等援兵来救。”
“援兵?会有援兵来吗?”
“派多点人去找,现在整片漠原地区都乱成一锅粥了,肯定能找到的。”
“那就如此吧。”
谈话间,义军已经停止了射击,紧接着大批身着灰黄色粗布,套着软皮甲的农民义军从那块戈壁岩后杀出。
“往西撤!火铳手掩护!”
分散的士兵纷纷聚集起来,举铳射击,将第一波冲上来的义军压退,旷永烨也指挥自己的部下协同官兵一同撤退。
张德胜与旷永烨这两名指挥官也都算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了,指挥着手下有序向西撤退,边打边撤,丝毫没有演变成溃退的意思。每当农民义军压上来了,旷永烨便指挥手下结成盾矛阵御敌,张德胜也勒令手下举起火铳开火退敌,将义军压制下去。
两人很快便退到了砾砂村中,一进到村内,张德胜便迅速指挥手下,将村中的废弃屋子拆除,用砖块与木头搭建临时阵地,抵挡义军的进攻。
这些义军也不傻,看见官兵们的企图,迅速冲上前,与其抢夺砖块。
“快挡着他们,姓旷的,否则我们就都得玩完!”
“不用你催我!”
旷永烨将自己佣兵集结站在村屋前,塔盾立于地面之上,结成盾阵;手持长枪的士兵站在他们身后,将枪尖架在盾牌上;手持燧发火铳的官兵爬上了屋顶,举铳瞄准。
“所有人,自由开火,但要瞄准了打,别浪费了!”
“是!”
义军的喊杀声响彻耳旁,双方之间的距离已不足百步,屋顶的官兵扣动扳机,将第一排冲来的义军打下。眼尖的官兵注意到,义军后边有人正拉弓瞄着他们。
“小心弓箭!”
官兵们纷纷从屋顶跳下,闪避飞来的箭矢。
义军已经冲至近前,士兵们将手中长枪来回刺出,将冲来的义军刺飞倒地,佣兵们也手握短剑短矛,将那些闪过士兵长枪攻击,杀至近前的漏网之鱼一一刺死。
虽然佣兵与士兵这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但架不住义军这如潮水一般涌来的进攻。上千的义军跟不要命了似的向这边冲来,他们踩着盾墙前堆积成小山的尸体,硬是冲破了盾墙阵。
旷永烨拔出迅捷剑,上前一步刺死一名翻过盾墙的义军,左手抢过对方手中短矛掷出,将第二名爬上盾墙的义军击飞了出去。
“喂!旷团长,指挥他们回来,别硬撑着。”
“好,兄弟们,往后撤。”
趁着他们作战的这段时间,张德胜让手下的士兵在房与房之间搭建了简易的矮墙,挖掘了陷坑,旷永烨等人退回到矮墙后,凭借着地形优势与燧发火铳的压制能力,硬生生将义军的数次攻势击退。
太阳西下,义军中响起了鸣金声,农民兵们纷纷退去,他们安全了,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