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元又问道牛二:“屠夫老哥,我且问你,是不是那黑衣人将你举荐进的暗厂?”
听到这句话,还在空中挣扎的牛二突然停了下来,他望着解元不可置信道:“你怎么知道?”
解元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目光直射窗外,道:“这一切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而成的,如果不是我及时带走你儿子的尸体,你觉得内丹还轮得到你来享用?”
牛二一瞬间竟呆滞在了空中,大张的嘴巴一时半会儿怕是合不上了。
解元又说道:“那时你妻子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心知说服不了你,便偷偷去找到了我,她跪下来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救你,可就在她回去的时候,你已经将亲生骨肉残忍杀害,我无法想象她当时的心情,那时趁你不注意,她在你的水里下了迷药。”
“后来我赶到的时候她正要往房梁之上挂白绫,我几经劝阻才说服她下来,她在得知内丹的一切事宜后,央求我拿走内丹,不要让其落入恶人手里,并且保证不会做出傻事。”
“内丹本无罪,怀璧其罪,我索性带着他的内丹去到极北大陆的边缘地区,一把火将其烧了个精干,可后来你妻子还是一心寻死,哎……”
解元叹了口气,想起过往不好的回忆,心底还是难免抽痛,他继续说道:“后来我托朋友按照我的脸制作了个人蛊,起先我还担心会暴露,朋友却劝我不必担忧,后来我才明白,被气糊涂的你哪里管的上琢磨这些细节,生生用土遁将我的人蛊挤扁埋入地下,后来我便隐姓埋名调查起了这件事。”
“经过我多年的暗中侦查,发现那黑衣人不止一次去边缘地区寻找你儿子的内丹,多次寻找无果,竟将你拉入了暗厂,那时我就在想或许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阴谋,目的只是为了内丹而已。”
“在你进入暗厂的这段时间里我时常跟踪你,但是却发现他们只让你提供一些江湖上的简单情报,这太可疑了,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记得三年前的中元节,我在国都偶然碰到了那个黑衣人,后来一路尾随他到了南阳神殿,偷听到了极度可笑的对话。”
“他们竟然认为是你掉包了你儿子的尸体,把内丹藏在了极北大陆,可我却深知屠夫老哥你的心思简单,既然有内丹又哪里有什么藏起来的想法。”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牛二虽然是个高手,但他脑子却不灵光,堪称愣头青、铁头娃,本来只是想一路往前冲,可敌人却预判了一下他要走位,结果他即使是以头破墙也不曾走a一下。
牛二静静听着,也不做辩解,或许他心里也曾猜测过这般结果,解元见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又说道:“所以啊,屠夫老哥,往后你就不要再为暗厂的人卖命了,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
这时,白苍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绕过了解元,对着牛二说道:“既然你为暗厂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想必也能多少窥到些暗厂的内部运作以及人员信息吧?如数告诉我,并且保证此后不再与暗厂有任何瓜葛,这事可以算作你将功补过的条件,如此我便放了你,不然你我便是敌人。”
不知牛二听没听进去,依旧呆滞在空中,解元微微皱眉道:“屠夫老哥……”话音刚落,解元似乎发现牛二正在有规律的眨眼,原先牛二垂着头,凌乱的白发披散下来,若不仔细看,还真是发现不了。
白苍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二人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当即,白苍便控制水汽向周遭扩散出去,水汽所反馈回来的信息很详细的告诉他,附近都是一些普通人和低级修行者。
略略一思考,白苍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附近有一个甚至多个通晓界以上的高手能够将实力压低甚至是全部隐藏?”
当下白苍便对牛二和解元同时进行了神识传音:“牛二,你告诉我附近是不是有你无法抗拒了威胁?”
牛二刚刚摸到通晓界的门槛,在整个极北大陆来看并不能算的上是高手,当然对神识传音运用的并不娴熟,如若对白苍回音被人强行插入,那岂不是自报老底的愚蠢行为?索性牛二稍稍抬起了点头,看着白苍猛的眨巴了几次眼睛。
现场三人心照不宣,登时便明白了当下的处境,白苍细细的感受着水汽所传回来的讯息,牢牢的记住了附近每个人的气息,便招呼解元带着牛二离开了,眼下他还不能放开牛二,因为白苍不知道牛二是不是在撒谎。
三人朝着远处行走,如果远离了这个范围还能感受到某个熟悉的气息,那个人准是跟踪者没跑了,那个人也许就是解元口中的黑衣人所扮,或是他安插在附近的眼线,毕竟牛二莫名来极北大陆在黑衣人看来极有可能是回来寻找内丹的。
一路上三人沉默不语,但心底都紧绷着一根弦,似乎看谁都不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