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看着手里的纸条，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却字字内容都极其重要。

不多时，奶奶也发出了和老刘一样的疑问：“既然官府要普查人口，儿子咋没传回个信来？”

老刘点了根旱烟，故作沉思般的吧嗒吧嗒抽了几口，半晌才说道：“照我说，还是去找找老李问问啥情况，他既然有消息，肯定知道些里边儿的内幕。”

老伴儿知道这事很严重、不可马虎，况且还是在小晴刚来家的这几天才收到的消息，虽然查人的不是暗厂，但多一个心眼儿总归没错。

老刘简单的嘱咐了几句，就把蛛女喊了回来，临走前和蛛女说道：“小晴呐，咱村里经常有抓小女孩的土匪来，在家听奶奶话，知道不？”

“知道了爷爷”蛛女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回身钻进了奶奶怀里，虽然自己才仅仅十二岁，但想了想那天夜里刘德胜说的话，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

奶奶很配合的搂紧了蛛女，对着老刘催促道：“赶快去吧，小晴跟我在家出不了什么事，放心吧。”

老刘这才把烟袋子放在炕沿边上，披上一件黑到发光的棉衣出门了。

奶奶把搂着蛛女的胳膊松了些力度，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小晴，咱家有个地窖，是奶奶和爷爷成亲的时候挖的，那时候就有土匪进家专门抢年轻姑娘，这地窖呀，咱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土匪要是真的来了，你就躲进去，千万别出声，记住了吗？”

蛛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珠子水灵灵的，惹的奶奶一阵阵的往她额头上蹭。

说着，奶奶又指了指木衣柜，说道：“那里面有一道暗门，打开暗门就能看到斜着下去的地窖，里面还存放了些土豆，不过咱家的地窖和别人家的不一样，里面除了有土豆以外，还有……”

奶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蛛女只能将耳朵努力往奶奶嘴边凑，才能听清楚，听着奶奶的叙述，蛛女一个劲的点头，道：“我记住了奶奶。”

“那就好”奶奶又用粗糙的下巴蹭了蹭蛛女的额头，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蛛女也并不觉得反感，反而心底生出了一丝丝亲切感。

外边儿已经是数九寒天，街上的行人本来就少，老刘一个人笼着袖子往老李头家的铺子赶路。

经过了两条冷清的街后，看到了老李头家的铺子，只不过依然很冷清，老刘忙加快了步伐，上前轻轻推了一下铺子外的木门，木门受力欠开了一条缝。

屋内老李头正和夫人品茶，孙子则围坐在火炉旁烤手。

见门外老刘鬼鬼祟祟的，老李头把嗓音提高喊道：“是刘哥吗？进来吧。”

听到声音，老刘应了声，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木门，见老李的夫人正在倒茶，便打了声招呼，笑道：“弟妹也在啊，你还是一同往日的对李兄那么好啊。”

老李夫人坐着加固了好几层的藤椅，顺便也给老刘倒了一杯，面无表情的说道：“呦、这是什么温度把刘哥给冻过来了啊，快过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老刘灿灿一笑，又尽量把嘴合上，以免露出一口大黄牙，他知道老李夫人自小就是个千金大小姐，富贵人家的规矩又多，自己若是不收敛着点锋芒，惹到人家不高兴可就完了。

随即往前走了一步：“那就多谢弟妹了。”

老刘捧起热茶，吹了吹浮沫。

一旁的老李随手从一旁拉出来个凳子递到老刘跟前，二人四目相对，见老李给自己使了个眼色。

老刘这下便明白了，眼下是不能问纸条的事的，一来是老李夫人还不知道刘德胜领回小晴的事，二来是自己从不对官府普查人口的这种小事上心，况且大老远跑过来就为问这个，难免会让老李夫人起疑心，到时候小晴的事暴露了，受牵连的人可不止一个。

索性老刘坐在凳子上，专心盯着茶杯看，气氛霎时变的有些尴尬。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老李夫人就问起了老刘此次前来的目的。

惹的老刘脸色有点青黄不接，支吾了半天才编出个不那么随便的理由。

“咳，也没什么事，天儿冷了，过来跟李兄坐坐，不忙的话喝点儿小酒。”

“……”

原本也在喝茶的老李头，突然单手扶住了额头，心里腹诽了一句：‘这老刘，编个这么假的理由，问正事也不忘提喝酒的事。’

老李夫人大概也看出什么了，把茶水喝完后说要回屋忙点其他活，又跟老李头说道：“记得给刘哥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