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就不用管了,都是自家兄弟。”
老李夫人不再言语,便领着孙子离开了。
二人听着老李夫人‘沉重’的脚步声远离以后,老刘这才赶忙凑上前去,低声且急促的问道:“啥情况?李兄你咋知道官府要来查人?消息可靠不?”
老李回道:“刘兄你也是知道的,隔壁几个村子好多大户人家的衣服都是咱家做的,这几天店里的伙计送衣服的时候就见不少穿着官兵衣服的人在村里晃悠,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普查人口,你说会不会是刘德胜那小子露馅了?”
听到这里,老刘心底一颤,顿时思绪纷飞,半晌又问道:“那,是从什么时候普查人口的?”
老李喝完茶杯里的最后一口,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像是六天前吧。”
“六天前?”
老刘心底咯噔一声,仔细想想小晴就是六天前被刘德胜送来了,难不成小晴还活着的事被官府知道了?可这关官府什么事?要查也应该是暗厂的人来查啊,老刘有些疑惑。
“对对,就是六天前,不会有错的,伙计就是六天前去宋窑送衣服时,才第一回见到普查人口的官兵的。”
说着,老李头又故作安慰的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刘兄,要最后这事还是藏不住的话,大不了让刘德胜那小子回来种地,养活这一大家子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毕竟这事还是怨自己没把持住,你说是不?”
老刘只顾低着头思考接下来的对策,老李头后来说的话全然没有听进去,一直到老李头抓着他肩膀前后晃悠,老刘这才从癔症中清醒过来。
“你怎么了老刘?不要太担心嘛!”
‘呵,要抓的人又不是你的孙子,你当然不担心了。’老刘只在心底嘟囔了一句,随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对了,怎么上回给我送衣服的是你店里的伙计?他不会知道了吧?”
听到这老李头轻轻摆了摆手,一副了然于胸的态度说道:“不会的,那衣服是我亲自包起来的,而且包了三层,我只告诉他是给嫂子做的衣服,店里的伙计都守规矩,不会打开看的,放心吧。”
“哦,那就行。”刚刚放下点心的老刘突然又猛的抬起了头,着急问道:“那衣服是谁做的?”
老李一边给二人茶杯倒茶,一边沉稳的说道:“店里女工做的,不过我告诉她们是给宋窑老张家小闺女做的,她们一般都不多过问,而且我为了保险起见,打算第二天亲自给你送过去的,但第二天遇到了点事,索性多包了几层布让伙计给你送了过去,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听到这里,老刘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看来老李头对这件事还是很上心的。
然后老李头又问道了刘德胜那边,似乎也是对刘德胜没有传回消息的事感到有些意外,二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索性老刘就先行离开了。
离开了老李家的铺子,老刘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小晴是六天前被刘德胜送回来的,而官府普查人口也是在六天前进行了,但刘德胜那倒霉孩子却没有给自己回信,有猫腻,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想着想着就到了自家门口,推开院门,门口荆棘狗窝的老黑把头探了出来,见是自己主人,又无趣的把脑袋缩了回去。
老刘却不急着进门,而是走到了狗窝门口,蹲下来,低头盯着窝里的哈士奇。
道:“老黑,咱家马上就要迎来不太平的日子了,我不求你看家护院,只希望你能在陌生人进来之前嚎上两嗓子,成吗?”
原本趴在窝里的老黑,突然抬起了头,用一种特别弱智的眼神盯着老刘嚎道:“啊呜喔、欧略略略,嗯!”
“……”
“虽然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但我就当你答应了。”说着,老刘捋了捋老黑原本就有点秃的脑袋,随后转身进了屋子。
屋里,小晴正用一块灶台里烧剩下的黑木炭在砖地上写着字,一边写一边带着奶奶念,奶奶从没上过学,虽然一把年纪了对识字还是很有兴趣的,有句话说的好,最好的东西都是没有拥有过的。
老刘到是上过几年学,他粗略了看了看,地上写的东西正是自己这几天教她的通背拳口诀要领。
老刘咂了咂嘴,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好受,小晴那么乖,希望她以后能理解自己吧,毕竟自己也是为了她好,况且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当真要过打打杀杀的生活也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她只希望小晴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不要再重走圣武门的后路。
下午,老刘又自己琢磨了一些新的招式,告诉小晴这是一种新的功法,二人又高高兴兴的打了一下午拳。
一直到太阳落山时,一家人才回屋吃晚饭,恰巧在这时,刘德胜急匆匆的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