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李青城只好闷闷不乐地离去了。
小都尉的车马还没进踏进西都门,陆章台就一脸惊喜地问纳兰初见:“公子真的点了庖丁堂的生姜莲子羹?”
纳兰初见盯着陆章台那一副馋样儿,忍不住伸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那美丽的驼峰鼻:“陆姑娘,你知不知道,那个莲子羹很费时的。在下的话,都是骗人的。”
看见陆章台像个气球一样焉了气,纳兰初见微微一笑:“姑娘,走吧!我们等下赶不上早课了。”
“可是,我真的饿了,走不动了。”陆章台的小肚子很应景地咕咕叫了两下。
纳兰初见故意凑到陆章台面前,脸上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陆姑娘还不走,在下只好背姑娘上车了。”
“我不要。”陆章台一听,红着脸飞似的钻进了马车里。
福记站在马车边不停地傻笑。然后,马车里传出了陆章台的惊呼:“生姜莲子羹?”
话音还未落地,陆章台从窗户里探出了一张俏脸来,当真是笑靥如花,大喊道:“公子,你骗我。火炉上还温热着生姜莲子羹耶!”
福记悄悄凑到窗边,低声道:“昨晚公子就亲自去庖丁堂订下了,还让我悄悄送来,不许告诉姑娘。”
陆章台对着福记眨了眨眼:“你放心,我不告诉他。”
福记乐得直点头。接着,纳兰初见上了马车。当两人用完早膳的时候,那辆赤红马车刚好停在了京口书院的大门外。然后,两人还是落座到那窗边的两张书案前,各自都不说话,自顾自地看些闲书,等待康静初的到来。
纳兰初见看的正是昨晚才拿到的《冬日寒窗事发》,他将第一页的《邻家》细细读了一遍,才开始翻开了下一页,等他读到《平生令》那一页时,足足停留了半个时辰。这导致了他连康静初什么时候踏入的国语堂都不知道。
然后,他抽出了一张宣纸,又自己研墨,这才提笔,在纸上将《邻家》和《平生令》细细临摹了一遍。写完这一诗一词之后,纳兰初见自觉十分满意,便悄悄送给了前面的陆章台。不料,那张宣纸很快就回到了他的书案上。
纳兰初见打开一看,只见整张纸上,一个大大的猪头十分醒目。至于,他临摹的那些诗词,在这猪头面前实在是黯然失色了。福记当堂笑出了声,他从来没见过公子的字竟如此遭人嫌弃。
纳兰初见淡淡一笑,又传了一张纸条过去:陆姑娘,早课完后,你去哪?
但是,这张纸条一过去,便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复回了。纳兰初见只得向福记求助。福记假装没有看到他那双哀求的目光,直接转身去观赏那盆生机勃勃的山茶花了。纳兰初见笑着把自己的书童拽了过来,殷勤地帮他研墨。
福记这才提笔帮自家公子又传了一张纸条出去:陆四姑娘,公子急的都帮我研墨了。福记头一回这么威风,还请姑娘看在福记的面上,给公子说一说?
接着,那张纸条传了回来:“因为《冬日南窗事发》的下卷还没写,所以下课后,我去初心阁读书,寻些灵感,等紫禁城的钟声响了十一下,便回听雨巷。”
看完纸条后,纳兰初见提笔,立马将纸条传了回去:昨日姑娘给我的《冬日南窗事发》上卷,在下还没读完,今日下课后,便回府中拜读。
然后,两人通过纸条聊了些琐事,时间便在这些只言片语之间匆匆而过了。
但是早课过后,纳兰初见回到潇湘馆中,并没有立马看书,而是让绿营叫来了地虎。这位猛将踏进纳兰初见的书房之时,看见纳兰初见躺在红木太师椅上,仰着头对着天窗,脸上盖着那一块山茶花丝巾,他便知道,自家公子定是在想陆四姑娘。
地虎笑了笑,大步走进房中,马上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公子,出了什么事?”
“如烟斋先生急于出京,定是另有隐情。这是其一。”纳兰初见身子一正,端坐起来,将那块丝巾轻轻握在手中:“其二,查遍上京所有屠夫,找到一个昨日去了茶楼的。查到此人,不要惊动他,埋下暗桩便是。”
“是。”地虎领命之后,知道事情很急,便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