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纳兰初见立刻动了身。当他赶到初心阁的时候,这里只剩下残垣断壁了。他在初心阁那座楼台的后面找到了一个废弃已久的寒窑,将陆章台轻轻放在窑里的一块大石上,然后去初心阁那片废墟中寻来了一根火把,这才在寒窑之中生了一堆柴火。
纳兰初见瞧了瞧陆章台那张惨白又憔悴的脸,发现她的画眉上已经结了一层寒霜。于是,立刻将她扶起来,盘膝坐着,以紫霞功减少她身上的寒气。
就在纳兰初见为陆章台运功疗伤之际,一阵滴答滴答的雨声被寒窑外的北风绵绵不绝地吹送进来了。纳兰初见纳闷,外面此刻正飘零着雪,难道又下起雨了吗?等他仔细一听,才发觉并不是雨声,而是笛声。
只不过,这吹笛之人的技艺和气功都已是高深莫测,那笛声如雨如潮,简直达到了混淆视听的地步。纳兰初见暗暗心惊,这弄笛人的气功之强,即使自己全盛时期,也望尘莫及,更别说当下元气已是油尽灯枯的地步。
他急得额头上冒出了一片冷汗,如若此人是强敌,恐怕这寒窑便是在下和陆姑娘的埋骨之地了。每个人都一样,一着急,就心神不宁,思绪紊乱。纳兰初见心里只是在祈祷,但愿此人是友非敌,却忘了将寒窑之中的火光灭掉。
因此,一阵轻飘飘的脚步声清晰的响起在寒窑外面,接着,一袭白衣出现在了窑洞口。纳兰初见抬头,难掩惊喜之色:“原来是先生,你不是出城了吗?”
“宋某一直都没有离京啊?”如烟斋先生微微一笑,悠然地转动了他手中的玉笛。
听完宋文书的话,纳兰初见一头雾水,但是,当他瞧见如烟斋先生脸上的微笑慢慢转变成了冷笑的时候,他的心中雪亮了起来。此刻,纳兰初见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东西,所以他脸上的惊喜逐渐褪去,缓缓换上了一层冷漠:“原来,一切都是先生在捣鬼。”
“你虽冰雪聪明,却也只说中了一半。”
“哼。”纳兰初见冷哼一声,嘴角边挂了一丝嘲讽:“先生虽才智过人,但只凭如烟斋的势力,却也撒不出这一张能束缚住在下的罗网。先生的目的,不过是陆姑娘和她的书。而你的合伙人则是想要将在下置之死地。”
啪、啪、啪。寒窑里响起了宋文书的掌声:“公子,可知宋某的合伙人?”
“即使在下猜中三分,也没命去见他了。先生堵在洞口,你说不是吗?”纳兰初见苦笑。
宋文书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公子说得正是。”
随后,如烟斋先生便冷着眼,缓缓将玉笛放到了嘴边。起初,笛声还是十分轻缓的,慢慢地,便透出了一股萧瑟之意。纳兰初见闻笛,心里居然凭空生出一丝忧伤。此际,他只得轻轻一推,将陆章台送到他身后的角落里,接着,立马盘膝运气,紧守心神。
宋文书见纳兰初见周身一片紫霞,便催动了他的独门气功——青烟骷髅曲。滔滔不绝的元气从他的口中徐徐吐出,接着钻进了玉笛上的七孔之中,化作音波,仿佛一片碧海一般,朝着大石上的纳兰初见席卷过去。
此刻,纳兰初见体内的元气已经不足以施展紫气东来或是翻云覆雨了。他只能将残存的元气分散到全身三百六十个气穴之中,以此守护门户,阻挡青烟骷髅曲的暗劲。
宋文书自恃先天宗师之身份,所以和纳兰初见交手之初,并没有施展厉害的招术。但是,他见那一袭紫衣负隅顽抗,又担心惊动了卫府的三位掌院和跟随纳兰初见入京的地虎,知道事不宜缓,便要速战速决,直接施展了青烟骷髅曲第一式——万媚丛生。
刹那间,那碧海之上,音波翻腾,立马幻化出数十名只穿着一层青纱,婀娜多姿的妖娆女子,言笑晏晏地朝着纳兰初见飘了过去。这群女子一出现在他的身边,就扭动妩媚的身姿,口吐兰香,还伴随着娇滴滴的调笑声。
纳兰初见毕竟还是未经房事的青年公子,一时间,他方寸大乱,面红耳赤。就在他心神悸动的时候,因为分了心,所以体内元气四处流窜,不再遵循周天之道。因此,三百六十处气穴几乎全面失守,青烟骷髅曲的暗劲如同一股狂潮涌进了他的五脏六腑之中。
一下子,体内经脉受损,脏腑皆伤,纳兰初见猛地喷出一口热血。同时,他的身子也受到一股大力,倒飞出去,将寒窑都撞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