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五日,纳兰初见还是卯时起床,上了屋顶修炼紫霞功。到了辰时,绿营便率领了几个丫头给他梳妆打扮,接着,便是早膳的时间了。
这一次,绿营直接吩咐厨房把早膳准备好后,不必将宴席摆在膳厅,而是命人直接送去了西厢院。却不料,早膳早早地就摆了一大桌,可是陆章台还未起。纳兰初见等得着急,便起身往暖阁去了。
这时,天上又下起了雪来。
纳兰初见站在暖阁外的院子里,绿营替他撑着伞。当他听见房间里响起了簌簌的穿衣的声音之后,纳兰初见在院子大声问道:“陆姑娘,更好衣裳了吗?早膳准备好了。”
房间里传出了香兰的声音:“四小姐更好衣裳了,也差不多梳妆完毕了,只剩下描眉了。纳兰公子,小姐说你们先去用膳,她随后就来。”
因为陆章台受了脚伤,不便走动,所以,便没有回陆府梧桐院。但是,欧阳明月昨日已经派人去西山伯府将香兰接了过来。
纳兰初见一听陆章台基本上都收拾停当了,便道:“外面下雪了,在下先进来避避雪,顺便等姑娘一起去外间吃饭。”
话音落下后不久,暖阁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香兰给纳兰初见行了一个万福,恭敬道:“既然外面下了雪,四小姐请公子快进去。”
纳兰初见冲她一笑,进得屋里去了。
陆章台此刻正端坐在铜镜前,见那一袭紫衣进来了,指着她身边的一个木凳,笑道:“纳兰公子,坐下来吧!”
纳兰初见坐下后,附在陆章台耳边,神秘一笑,道:“陆姑娘,你知不知道,这西厢院里,是有一条虫子的?”
“虫子?在哪呢?”陆章台一惊,吓得连忙站起身来,一瘸一拐,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了。
一阵风雪立马就涌了进来,纳兰初见只一闪,便绕到了陆章台的身前,帮他挡住了寒流,作势就要关上冷窗。陆章台却拉着他的手,忙道:“别关上窗,一来,这屋子里怪闷的,透透气;二来,这也好让那只虫子爬出去。”
纳兰初见道:“姑娘你身子不好,不怕风寒吗?”
“我通体寒气,还畏惧风寒吗?”陆章台神色黯淡,幽幽地反问道。
纳兰初见哑口无言。空气突然安静了。
好一会儿,陆章台忽然道:“纳兰公子,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虫子呢?你说,它现在爬出去没有?”
纳兰初见只是盯着陆章台笑,却不回答她。直到了陆章台扯着他的衣袖,不依不饶的时候,纳兰初见才笑着说:“就是一只大懒虫啊!陆姑娘,你说是不是?都早膳的时间了,那虫子还没起来觅食呢!”
听完,陆章台知他是在说自己,于是羞红了脸,嗔道:“公子,你取笑人家。哼,我不理你了。”
绿营手中拿着雨具,和香兰相视一笑。
“还有你们两个,不准笑。”陆章台一屁股做到梳妆台前。
于是,绿营和香兰只好忍住了。香兰上前道:“四小姐,还没描眉呢!我帮你画完,然后去吃早膳了。”
这时,纳兰初见从香兰的手中抢过了柳枝眉笔:“香兰,让在下替你家小姐画眉吧!”说完,他便在石墨上轻轻一沾,然后就俯身,提起画笔在陆章台清秀纤细的柳叶眉上轻轻一描。
那一刻,两人鼻息相闻,俯仰之间,彼此的眼中都只有彼此的影子。
陆章台微微脸红,低下头去。纳兰初见从木施上取下了狐裘,披在了她的身上,温声道:“陆姑娘,我们去吃早膳吧!”
陆章台点点头。随后,四人走出暖阁。本是绿营给纳兰初见撑伞,香兰给陆章台撑伞的。结果,纳兰初见把香兰手中的伞拿了过来,让她跟绿营打了一把伞去,自己则替陆章台撑伞了。
纳兰初见瞧这雪大,便道:“呆在府里怪闷的,我们填饱了肚子,去白猿湖看雪,如何?”
陆章台嫣然一笑:“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