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少爷。”周边传来呼喊声,仿佛便在最近处埋伏着大量的人手。
众人撞进门内,才发觉他们不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人,一个手持竹笛子的白锦书生刚刚缩回了他那施术的手。
人被割断喉咙确实是不治之症,只要你愿意在原地多等几个呼吸,那人便会被鲜血堵住咽喉活活憋死,但是若有精于岐黄之术还境界高深的人在边上救治,则并不能算致命伤。
“是什么因由,让你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去做?”
持着笛子的少年人脸色沉郁,哪怕深陷重围也没有变色半分,可回答却真的是等不到了,即使经过救治,终究这伤是割在咽喉上的,哪怕此时这人已经清醒过来,也无法与他交流。
“你是什么人。”门外的手下这时才有人起头做出了动作。
却没想到,十分狼狈的周术终究还是爬起身来,皱着眉头用手挥退了众人。
摸向还未干涸的颈部,那里刚刚还被开着一道口子,如今却如此快便愈合了,连原本安排的医师恐怕都做不到。
他想微微张开下巴,钻心的疼却将他唤回现实。
他有很多话要说,却无法开口,眼前这个男人也不像是能安稳和自己在这干坐着的人。
周术不敢胡乱动那脖子,只是用手沾着些许茶水,写下两个字,改日!
这两字直接让准备听后文的男人瞬间没了耐性,窗外却渐渐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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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过沿着树木设下的陷阱,本想靠着树木的遮掩离去的童息眉头开始皱起,四周的火光未免太过于集中了。
这飞雪阁只是抓自己这头野熊的诱饵吗?为什么呢?有什么样的目的非要用这样花哨的方法来针对一个贫农的孩子?
而且既然要抓自己,为何息去取她的尸身的时候,半路没有动手呢?非得现在失了他们的少主才动起手来。
一切那么的不合理,带着点阴谋的味道,此时的童息却没空去细想,沿着长廊往前行去。
原本只是以备万一的蒙面黑布派上了用场,童息将自己脸蒙上,在阴影处直接扑出,一记手刀将在一起的四人中的一个击晕,却也被另外三个间隔不远的人发现了。
“刺客在这,在后院牡丹亭。”
随着丁卒的大声呼喊,童息默默将被扑倒的人扔下的武器捡拾起来,他的剑可不是什么大路货色,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没有强敌,能不用便不用。
依靠他们的距离短暂时间,他拿起轻薄的长刀在几乎瞬间便砍倒一位,然后在另两人合围时悄然隐匿于黑暗中。
这是一个陷阱,目的却不是为了直接抓走自己?看似经过了布置,却错漏百出,连有修为在身的棋子都没上几个,都只是些平常的武吏壮卒。
不安在他的脑海印起痕迹,让童息往前的身手顿住了。
这是一道算不上高的墙,他就这样用单手撑起整个身体靠在墙上,墙外却就那么站着唯一的一个人。
临近清晨时在这小城街道穿行,让童息有些不适,直到视野范围内突然撞入了那个身影。
他大概八尺高,双手捧着一把已然出窍的剑,年近四十的他耳边已然有些许白发,浑身半湿,双眼紧闭。
这个人他认识,也不能说是认识,只是半年前周寒城主上任城主时自己刚好在,息看到眼前这个人就在那马车的边上护卫着,而且只有这么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护着,显得格外扎眼。
“前辈有何事?没事就不要拦在马路中间,会让人误会。”
“误会?不会误会,我就是在等你。”
中年男人睁开眼,那是双轮廓细小的小眼,又被睁得老大,显得有些滑稽。
可他手中的剑却是柄真正杀人的利器,他右手持着剑放下,让剑尖垂地双手放平。
铖,止息扭开锁扣快速拔出的声音在街中回荡,让那个已然身体前倾的中年剑客的身体顿住了。
童息用右手反手持剑,右手伸直让剑柄与左剑齐平,让剑身与双肩垂直,摆出了一个别扭的架势。
这确实不是剑招的起手,而是剑礼,代表自己正统的剑术真传身份,以及这场战斗,赌上一切包括性命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