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终于开始做些正事,做她该做的领路了。
偏暗阁,取自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几字,确实有另一个阁楼叫做兼明阁,那里都是些争议不大的书籍,是新进书生常去的地方。
而这座正对门口的书阁,院长经常呆在这里处理事务,也暗示着所谓权利,代表着阴私和偏执,是需要谨慎对待又必须要有的力量。
这阁楼里面倒是宽敞,所有书柜都在墙边整整齐齐排列着另外的书,只在阁楼中间有着一个小的圆形书柜,估计里面是根最粗的承柱,为了遮掩而做的,四处都是散漫放着的竹制小蒲团,和固定在底座上的精巧小木桌。
顺着阁楼往上,第二层大同小异,只是显得小些,此时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想来都在学堂被先生们训斥着,今天被他这么一闹,有几位师兄恐怕会迟到,想到这童息竟然还有些愧疚。
再往上,第三层,阁楼再次变小,中间的柱子和书柜竟然没有了,那里只放着一张宽大的桌子,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用毛笔在纸张上涂写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竟没人再作声。
这让刚想开口的孙安宁止住了声,用眼珠小心翼翼对两人张望一下,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直接往下去了。
“你的模样,我竟然有些熟悉,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吗,孙院长,或许你与我的祖父见过。”
“哦,你很像他吗?”
“院长,我是带着目的来的,没有时间和你聊这些无关的事。”
“你来时,我便推断出了,他走了,对吗?”
“听他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会帮我的,对吗?”
长久的沉默,两人互相瞪着眼睛,鼻孔相对互相张合,这场谈话,老男人竟然显得十分专注。
“如果只是认识,一直被那个老东西欺负打骂,也算最好的朋友的话。”
他们都知道,若那个老男人真的恨一个人,那个人早就死了。
若他真是怨恨,那个老男人年老时敢孤身到他的地盘,到时候真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冯笑隆,那个男人三年前来时,自己便知道他那躯体出现的状况了,凭自己的修为还会被打,也真只能说心甘情愿。
送出自己住的小院,尽心尽力教导余情,甚至撮合过余情和自家孙女的婚事,只可惜两人或许八字不合,互相骂都骂不起来,恭敬的像是陌生人。
他们的身份,与其像是朋友,不如像是兄弟。
孙恒低下头,拿起笔将最后几个字添上。
“我当然会帮你。”老人这么说着,站了起来。
“找到真凶,剩下的我来做!”
孙恒的眼睛睁得老大,鼻子微微泛红,身躯虽然单薄,童息却下意识用右手掩住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