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个似乎很熟悉的脸,眼前这位壮汉,似乎是公孙姐金银店的伙计。
他身后有个青衣的书生带着,对着他点点头。
“童少侠,大壮今日来,是带着一物来的,在探寻四处时,有农夫带着此物,去大鹏当铺典当,被夫人顺着消息用银子拿了下来,她说,最适合放置着东西的地方,便是你这里。”他揭开怀中抱着的灰色布块,露出一把乌青色剑柄白色剑身的剑。
这把剑,这把剑,自己见过。
少时,自己无数次对着这把天下第四的名剑,大壮一手捧着剑柄一手放在剑的中段,直愣愣的递了过来。
下意识伸出右手,随着那人松开手臂,剑的沉重瞬间便展现了出来。
从剑鞘的豁口中,可以清晰看到白豚二字,他下意识用左手拔出了一半,这把剑出奇的宽,比自己那把止息宽了块一倍,整个剑身平直得像是精心测量研磨过一样,将整个剑拔出,这把剑的全貌才展现在大家面前。
相比于自己那一把百锻的精致花纹,这把纯白得耀眼的剑,却如同镜面一样丝毫没有人工的痕迹。
这并没有什么,与其他剑的区别是,这是把没有剑尖的剑,剑的尽头,是角度相同的四个规整的角,若是两边锋刃没有开锋,这甚至不能算是一把剑,而更像是一把钝器,相比起朴实的剑身,剑柄却是花哨的雕琢着一直野猪的模样,以前,自己甚至以为这把剑,是用什么野兽的牙齿磨制的。
但是,这庞大的剑身相比于重量,依然显得无足轻重,这把剑,重达三十斤。
如此沉重,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剑身的材质,究竟是什么,可师傅直到最后都没告诉自己,或许是他也不知道吧。
眼前这个壮汉,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这么沉重的东西,他背着走了数里,再登上这天然书院的台阶,依然不见一丝的汗和喘息声。
昨日安静的杂念,今日终于再次涌上心头,名为撕裂的沉痛,不知何时便再次涌上心头。
他只是这么举着,像是愣住了一样。
直到身后传来了声响,让他的心跳忍不住停顿了一瞬。
“那来典当的人,是哪里的人。”
“浅云城东面,晨昏镇,小雨村,那人的名字,叫方大河。”
“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去,我希望你们能继续为我传递消息,作为回报,这件事后我会答应你们一件我能做到又愿意做的事。”
将剑送入剑柄中,等找到坚固的绳索,他要将这把剑,挂到自己的背上。
那个老头子没有完成的事,自己替他去完成。
等等,那个老头,想要去做的,究竟是什么?
童息低下头,轻声道:“这位书院的公子,多谢你带路了。”
“没事,有这事大家都会去赶着做,这可是能明着偷懒的事,童少侠不要介意。”
这人,知晓了自己名字吗?是自己昨日清晨闹得有些大了是吗?
止住乱想,他对着大壮说:“你去吧,壮哥。”
“好。”
望着两人慢慢远去,童息将门关上,将白豚剑放在了桌上。
左厢房悉悉索索走出一个人。
“你为何昨日没走。”
“我,我哪知道昨日爷爷不来接我,我就睡着了,你呢大头,你怎么没叫醒我。”
为什么没叫醒她?
为什么没送她过去?
因为那时的自己心中没有杂念,也没想什么男女之防,想着圣人在侧,难道还能被偷袭吗?就这么靠着桌子等人来接她,等着等着便睡了。
数日的行走,自己终究不是机关铁木,也是会累的,知道自己安全了,不借着这空隙睡着还要等什么。
等到今日早晨醒来,自己竟然不知何时躺在了师傅厢房的床上,或许只是数日的离开,让这房间还残留着师傅的气息吧,自己那时也是这样精疲力尽神情恍惚,依然会顺着本能寻到床上躺下。
还好这里,整整有着三个小房间,自己没与她在一张床上。
到时候自己说什么也理不清了。
只是现在依然有个问题,如何解释她在这里的事实。
“你以前睡在哪?”
“我在孤雁镇有房子,这山上都是男人,我住这不方便。”
“那我便送你下山,你知道小路绕过大门吧?”
“知道,可我腿脚慢,等绕路到山下,可就晚了。”
两人商量定了,正要出门,门口已然站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