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限制了士卒的存活率,即使最初在一起的几人都被洪流冲散,张驹只是顺手抓住一个人,便被水流冲了下去。
或许他不该投出那根矛的,又或许自己该早点动身,就能够至少击退那个名叫童息的剑客,从容面对另一个的。
这一场战斗,他犯了不止一次错误。
人在和这种天灾般的力量对抗,终究还是太过于逊色。
我名为张驹,只是一名并州世家的子弟,如今正在蜀川最大的河流边,赤着身子点着火把在将身上简单漂洗的衣物烤干。
“少主。”有人在他身后低声呢喃。
“长弦,说了在军中,叫我将军,你怎么又忘了!”
这个烤着火的矮小男人头也不回,只是听着声音便低声回应,他将烤热却还沾着泥土的贴身衣物穿在了身上,又拿起了沉重的外袍放到火边用双手作为支架炙烤,这里是他特意找的河边的背风处,就在一个时辰前,身后名为长弦的伴伴还与他在这里烤火,这人也是唯二的自己的心腹,也是仓促间自己抓住的那个。
“寻到了几人?”张驹问。
“小的一路吹着暗号过去,只寻到了十二人,他们都互相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许河对岸还有几个,上游也会有些。”
“只剩这么点人了吗?”驹轻声回应:“这次,还真是十年来最大的惨败。”
张驹,从军十年,从队帅做起,算不上爱兵如子,但确实身先士卒。
今年不过二十九的他,靠着自己的天赋和家族的支持,在数月前突破了逍遥境,当上了掌管五千人的偏将,正要在战场大显身手,没想到却被那族叔安排了暗杀的事务,带着一堆由隐卒组成的士卒和五位伴当就这么四散进入蜀川,然后在浅云成拿得铠甲,进行了这次围杀。
自己不是这场阴谋的组织着,这隐军也不是没有使弓弩的强汉,只是天下的强弓都在帝王的管辖和眼皮中,若是有一队五十人的强弓士,杀死这男人用不到近千人的损失,唯一的问题只是怕那个男人转头便跑而已。
“将军,如今任务失败了,该如何是好。”身后的人慢慢走近,却是一个高大的汉子,嘴下胡子茂密,一头原本被藏于头盔下的长发显得乱糟糟的。
张驹其实也差不多,只是他披散着的头发慢慢被烤干,显得从容一些而已。
“用火将身上弄干些吧,我是他的侄子,他总不可能要打死我,再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不是吗?”
张驹终于从屁股上的石头那站起身来将厚重的衣物挂在了后面。
两人其实都已失去了自己的主兵刃,那沉重的东西还敢带在身上无异于找死,他只剩下胸口一口怀剑而已。
“你稍微处理一下身上,用火烤烤干,我去周围的村寨中寻些衣物和吃食来,在冬日湿着身子还让你到外走动,难为你了长弦。”
“没事少主,我还撑得住。”
“别逞强,捡拾的柴木足够,外衣是军制的我不好带出去。”拿起边上的怀剑,他仅穿着单衣便走出了风中。
此时已是入夜,驹却等不及了,他刚站出来几步,鼻子却嗅到了血腥气。
四周的林子在冬日算不上茂密,再过一阵便要打霜,怎么可能在这时还能闻到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