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凌长风忽然放声大笑,用一口精纯的天狼语说道,“尔等天狼原子民,原本就是一团散沙。你们的大狼主赤那巴特尔不顾其他狼主反对,强行统一,还敢妄称‘天狼之国’!岂不贻笑大方!”
陶格斯知道他的身份,在战场上虽然遥遥望见过,却未曾正面交锋过。此时听他用天狼语说得嚣张,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也用天狼语回应道,“我认识你,你是大楚的将军。你杀了我三个哥哥!”
凌长风手指陶格斯喝到,“不错,我杀了你们家的三只狼崽子,你若要替你三名兄长报仇,我凌长风便给你这个机会!咱们寻一处地方一对一,既决高下,也定生死!”
听得凌长风此时说得豪气冲天,陶格斯心惊肉跳。他在赤那巴特尔的儿子当中不算出众,又因为年纪轻,所以少上沙场。上过几次也是在一堆亲卫的护卫之下远远地观望。但纵使如此,他也在战场上见识过凌长风和那非尘二人的武功,更是亲眼见到凌长风一人力战三名兄长,游刃有余之际,一举斩杀三人的事情。
那一战可称之为酣畅大胜,狼蛮一战损失三名少狼主,士气大挫,赤那巴特尔愣是将战线往后拉了三百余里,从那之后,狼蛮兵再没能跨过万劫大关。
陶格斯知道凌长风厉害,冷冷地用汉语说道,“凌将军武艺高强,小可佩服得紧。但杀兄之仇,不得不报。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小可本领低微,等武功精进,再来向凌将军讨教!”说完向众人一摆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铜雀楼。临别之际,还回头对东仲孝也说道,“圣王子殿下,咱们这下真的没得谈了?”
东仲孝大声道,“我孔雀大明王如今遭遇刺杀,所幸性命得保,如今还处在昏迷之中。小王自己一人做不了主。尊使还是请回静候吧。”
陶格斯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只是脸上掠过一点怒气,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铜雀楼,却听身后凌长风说道,“你回去告诉赤那巴特尔,想想他当年起兵的借口,再想想他如今的处境。我大楚天下统一中原,已有百年之久,如今国力鼎盛,又有我玲珑阁在左近保家卫国。他赤那巴特尔想染指我中原花花世界,嘿嘿,那是个痴心妄想。”
却看陶格斯脸上的表情,不再像先前听到凌长风冷嘲热讽一般义愤填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恶毒的笑容,他不再多说什么,带着随从大步流星离去。玄关处听见有人痛呼哎哟哎哟,想来是有人挡了他们的道、又被这位少狼主以天狼原的摔跤手法摔了出去。
东仲孝不去管陶格斯有礼无礼,只是对凌长风微微颔首,说道,“凌大侠此言,深得我心。只是孔雀国如今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此间还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还请随我来。”
二人点点头,随着东仲孝进入正厅,东仲孝转身取下了一副画卷,在二人面前轻轻展开说道,“二位请看。”
画卷舒展,一股淡淡墨香缓缓蔓延开来,画作规模可称恢弘,有景有人有物,东仲孝问道,“二位,可看出什么门道来?”
非尘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说道,“说来惭愧,小僧于丹青之道一窍不通。”
凌长风则说道,“这画规模恢弘,所绘内容包罗万象,似天上繁星。我只在国库中见过清明上河图,可说是有一两分相像。”
东仲孝哈哈一笑,说道,“中原的清明上河图,小王也是久有耳闻,但是有一点,两者是完全不一样。”
凌长风看了一眼东仲孝说道,“愿闻其详。”
东仲孝说道,“清明上河图所绘者,乃是中原前朝都城在清明时节的繁荣景象。整个画作以东京汴梁为背景,所画的是前朝的市井人物。而我手头这幅图,画的却是我孔雀国的一部历史绘卷。”说着,他一指其中一个节点,“我孔雀国历史也有悠悠数百年,若是从头讲起也不必。小王想要说的,是这里。”说着,他拿手一指画上一点,“这是百年之前的一件事情,二位猜猜,这说的是什么事情。”
凌长风细细看去,只见是从右边染出一点点黄沙,走出来一队汉人人马,左侧则是孔雀国当地人士的打扮,两队人马相互交接,似乎显得十分亲昵模样。凌长风于琴棋书画,算不上精通,但是粗略懂点。他原本并未觉得此处有什么特别。但他眼光毒辣,心思细腻,再想到东仲孝说的“百年之前”,不由得脑中闪过一个词,脱口而出,“北燕遗民!”
非尘还未反应过来,问道,“北燕遗民?这是怎么回事?”
凌长风指着图画上汉人人马,说道,“非尘兄,你看画中人物穿戴。燕楚二国虽然同为汉人政权。但是燕民信仰凶兽穷奇,你看他们的衣服上绣的,正是穷奇凶兽啊!”
东仲孝点点头说道,“凌大侠好厉的一双眼,只是不大准确。这穷奇虽然是北燕国的神兽,但并非民间信仰。举国上下,也只有当年的平南王府有所豢养。而这队人马,也并非普通的北燕遗民,他们正是平南王身死万劫关之后平南王军的残余部下......”
东仲孝看着凌长风一脸惊愕的表情,说道,“不过凌大侠也无须紧张,平南王残部当年只是客居孔雀国,没过多久就离开此地,继续西迁了。”
“二位可听说过《霸武七诀》这部武学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