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尘紧皱眉头说道,“若此物仅仅只是遗失还倒罢了,最怕的是给蛮子学了去,到时候中原百姓可要遭殃了。圣王子殿下,唇亡齿寒,此事若是处理不妥当,孔雀国恐怕也有危险......”
东仲孝紧锁眉头,此时也是一言不发,看着那张图画里画的烟雾缭绕,似乎是希望自己一双锐眼能看破这迷局一般。
忽听外面一声鹰啸,凌长风只道是自己的鹰儿,赶出房间,却见高空之上自己的鹰儿正在追赶一只乌鸦,不由得眉头紧锁。他这鹰儿是受过严格的训练,除了自己和凌南飞之外谁的话也不听。若是没有自己的允许,绝不会像寻常猛禽那般无缘无故捕食其他的禽鸟。他将手放到嘴边吹了声长哨,那鹰儿才飞回东仲孝的身边。
谁知那只死里逃生的乌鸦却迟迟不肯离去,在空中盘桓良久,见那鹰儿落在了凌长风的肩膀上反而疾冲下来。那鹰儿反应也甚快,张开翅膀就要护主。
凌长风见那乌鸦来得奇怪,低吹鹰哨,让自己的鹰儿安分下来。那乌鸦见鹰儿不再暴躁,这才安安稳稳落在了凌长风的手中。
“他好像是认鹰再认人的。”非尘再一旁逗弄乌鸦,反而被乌鸦啄了一下。显然这只乌鸦只认得凌长风一人。
东仲孝看了一眼说道,“可是玲珑阁有什么事务?”
玲珑阁注意到乌鸦腿上绑了个小信笺,一边取出一边淡淡说道,“不会,我玲珑阁传书一向是走驿站。”
他展开信笺,心中却是一紧,面上却是装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夜半子时,孔雀王都的凤凰湖心亭。
辟邪端坐在湖心亭上,已经等候凌长风多时了。
凌长风看着曾经古道热肠的少年,变成如今的模样,再联想到信笺的内容,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这么多年来,我其实一直在奇怪一件事情。”辟邪先说话了,说得却是一句不痛不痒、毫无关联的话。
凌长风沉声说道,“什么事情会奇怪?”
辟邪轻抚着辟邪长剑的鲨鱼皮剑鞘,淡淡说道,“凌南飞凌二侠在江湖上急公近义、武艺高强,轻功盖世无双,但以我观之,凌大侠为人在人品、武艺上,毫不逊色于凌二侠,为什么一直到凌二侠失踪之前,大家一提起玲珑阁的年轻俊秀,第一想到的都是凌二侠而非凌大侠?为什么四妙七绝说的是凌南飞,而非凌长风?”
凌长风冷冷说道,“如果你是想借此来挑拨我兄弟关系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为好。”
辟邪淡淡说道,“非也,我只是想说,比起令弟,凌大侠为人处世,更多沉稳。就好比说现在,凌大侠虽然是欲杀知我而后快,但神色淡然,喜怒不形于色,实在是了不起的人物。是故凌二侠虽位居四妙七绝,但玲珑阁的首席大弟子,却一直是你凌长风。”
凌长风淡淡说道,“非也,只是我这个当大哥的痴长几岁,才做的首席。但若论沉稳,你辟邪老兄也是不遑多让。”
辟邪轻轻一挑眉,奇道,“哦?”
凌长风说道,“就好比你现在轻抚剑鞘,心藏杀气,却仍是和我有说有笑。”
辟邪淡淡说道,“职业病罢了。好了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凌长风正色道,“且慢,你以我兄弟下落为筹码,我怎知你是否在诓骗与我?”
辟邪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说罢,他忽然出手,从袖中飞出一把折扇来,凌长风轻描淡写地接到手里一看,原是一把制作精巧的机关铁折扇。“这是凌二侠素日里随身携带的物事,想来你应当眼熟得很。”
凌长风心中忽然一片炽热,声音也有了些颤抖,说道,“仅凭此物,还不足以取信。”
辟邪耸耸肩说道,“老实说,我也实在拿不出更像样的东西来了。物是死的,不足以证明人的生死存亡,这我很明白。但......凌大侠,打从你见到这样东西以来,应当就不会有什么理由拒绝我了。你这些年为了寻找凌二侠,踏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中原、孔雀、天狼原你都跑了一遍,却没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我给你的这把折扇,可以说是这十年来,最有用处的消息了吧。”
凌长风强压心头怒气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辟邪继续将手放回到辟邪剑鞘上,淡淡说道,“凌大侠,在下此次寻求你来,是诚心要和你谈合作的。你我二人来到这南疆孔雀国,皆是外来之人。如今敌暗我明,你我若不合作,实难求得一线生机。只有精诚合作,我们才能逃出生天,全身而退。”
凌长风说道,“笑话,我与非尘大师乃是大楚使臣,他孔雀国还能拿我们怎么样吗?”
辟邪忽然脸上露出一丝嘲弄意味说道,“大楚上邦的使臣,好厉害!好了不起!那我且问你,在这孔雀国境之内,你大楚使臣,比之孔雀大明王来,又当如何?”
凌长风不说话了,辟邪之意,再明显不过。外邦使臣尊贵,却比不得孔雀大明王尊贵,如今孔雀大明王遭遇刺杀,自己等人又岂能说是绝对的安全。
辟邪又说道,“如今你我已经身处局内,却尚不自知,如今唯有破局,才有机会!”
凌长风紧蹙眉头,说道,“我初来孔雀国,便感觉此地风起云涌,将有大事发生,只是如今入局不知局,你且说说看,如今孔雀国是个什么状况。”
辟邪面露不屑神色,说道,“说到底,仍然是孔雀国政权更迭的那点事......人的野心啊,真是缺乏想象力......凌大侠,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孔雀国,正是受人托付,来此刺王杀驾!”
凌长风淡淡说道,“不过那并非是你下手的。”
辟邪一愣,说道,“哦?我倒没想到你会这么想。我记得我们在铜雀楼上好像还对过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