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风看着这个越发烦恼的人,忽然听他称呼自己一声凌兄,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影子,也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长叹一声,和辟邪并排坐着,说道,“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辟邪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弄清三件事情,其一,是关于解烦院之事。若说这解烦院真是用的玲珑阁的机关术,说不定贵阁之中还会有详尽的说明草纸。咱们届时再将这解烦院挖出来,非得查个究竟不可。其二,是这解烦僧的事,解烦僧身上有太多的谜团,如今看来,无论这个东仲孝和东仲国都在争取这个解烦僧,但另一方面我感觉,似乎这个解烦僧似乎又是双方都争取到了。”
凌长风点点头说道,“不错,他既替东仲国的人说好话,却似乎又愿意将重要物事让给东仲孝的人,看起来滑头的紧。”
辟邪补充道,“而且说起来,真的是太奇怪了。这解烦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所在?这解烦僧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孔雀王家在孔雀国是何等尊贵的存在?为什么东仲国东重卿两名王子都曾在这距离王城快要百里的解烦院中玩耍?东仲孝对这个人讳莫如深,想要问出来可能并不容易,我这边也会打探消息的”
凌长风说道,“这第三件事情呢?”
辟邪说道,“这第三件事情,就是希望你能替我走访一趟他孔雀国的钦天监。”
凌长风问道,“钦天监?那不是观测天文星象的官职吗?在孔雀国也有这样的官职?”
辟邪摇摇头说道,“这我便不是很清楚了,若是没有,也应该有这样类似的职位。凌兄,你记得那日孔雀大明王遭遇刺杀之时发生了什么吗?”
凌长风这才回想起来说道,“天狗食日!”
辟邪点点头说道,“正是天狗食日。这是我当时也未得到的消息,但真正下手的那帮人应该是很清楚这件事情的。所以若能在孔雀国内找到这种能观测天象之人加以询问,我想自然应当有所助益。另外,我听说在孔雀国内还有一位能掐会算的‘白家大长老’,这个人当年便做过蓝白孔雀之争的预言。你若能寻得此人,说不定能问出点眉目来。”
凌长风点点头说道,“这白家我听说是孔雀国境内不可小觑的一群异民族,是每代孔雀王家重视的势力之一。当今两位孔雀王子的生母正是前任大长老的爱女。我身为东仲孝座上客,此行由我来询问自是最好。好,这边便由我来办。若有什么发现,我的鹰儿会寻到你。”
辟邪却突然没来由地冷冷“哼”了一声,夜色之中,辟邪出鞘。
凌长风一愣,紧接着也是眉头紧皱,他转过身去,清冷的凤凰湖倒映着月光。只有从伊始便在的一条小舟在湖上停着。
“凌兄,你虽比从前圆滑了不少,但我仍当你是个君子。至于其他的蟑螂老鼠,却是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辟邪开口大声说道,仿佛是有意说给那船上的人听得。
凌长风也是微微冷笑,月光下船里的人也不再藏着掖着,齐齐飞身而出,来者皆是一流的高手,只在水面上轻轻一点,便出现在了辟邪的面前。
“呸,妖魔小丑,大言不惭!凌长风,我以为你戍守边关,抗战狼蛮,是个了不起的英雄,谁知你连明辨是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开口说话之人,正是武当派的清风道人。
凌长风沉声说道,“凌某人辨别是非,自有主意,轮不着道长来说三道四。”
一旁辟邪也是哈哈一笑,说道,“牛鼻子清风,十年前我就看你不顺眼了。若说到场之人是你武当的虚灵老儿来,我还会高看你一眼。但你清风牛鼻子嘛,人品武功,我可都是万万不敢恭维的。”
却听清风一旁的傅沉怒斥一声喝道,“无耻的逆徒!你犯下弑师之罪,还敢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我今日若不叫你在此伏诛,愧对华山派的列祖列宗!”说完一柄长剑已在月光之下抖落银光,向辟邪疾刺而来。
辟邪大笑一声,以辟邪长剑迎战,还说道,“我是个弑师的逆徒,你盗取门中典籍,杀害成掌门,那你反倒是个好人啦?”
第三人则是非尘,他怒喝一声说道,“郁檀越好利的口舌,便让小僧来会会你!”说完一记降魔杵便已经随之砸来。
凌长风此时再不敢作壁上观,一双肉掌对上非尘的降魔杵,同时用柔劲化解开了非尘降魔杵上的无上阳刚之力,沉声道,“非尘兄,莫要在此蹚浑水!”
非尘见拦截自己的非是旁人,正是和自己同来的凌长风,不禁大声说道,“凌檀越!你快快让开了!”
凌长风上前低声说道,“孔雀国情此时混乱无比,你莫要受了小人蒙骗。咱们今日暂且退去,来日再做计较!”
非尘怒道,“什么再做计较!我看你分明是受了妖人的蒙骗!你若念着旧情,且闪到一边去!咱俩以后还是好战友好朋友!”说罢,一记大降魔金刚杵重重砸在了地上,“我识得你,我这降魔杵可不认识你!”
眼见湖心亭场面一时之间混乱无比,即将一发不可收拾之时,却听众人身后又是一声长叹,说道,“胡闹,胡闹。”
听得此声,众人皆是住了手,大家回身望去,只见又是一叶轻舟缓缓而来,只见一位老者面沉似水,甚有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