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喝!九重南山归太虚,势破天道诸神昏!”
“咦!呀!莫问前路无人敌,天下谁人不识君?”
校武台上,两个面色涨红的弟子你一式,我一波,打的如火如荼,难分难解。
偏偏他们的动作极其缓慢,慢到跟一板一眼套招没什么区别,且让人可惜的是,此中光有咿呀呼喊和浮夸的打斗声,并无对应的配乐,不然,肯定跟唱戏的一毛一样。
如此做作的姿态,局外的明眼人都知道这两货在演了,遑论知道详情的局里人?
云彩上的众看官面无表情,脑袋不动,只有眼睛,和竖起的中指在挪来挪去,心下,除了尴尬的无语外,更多的,是活久见的梗塞感。
“咳,那谁,三弟,你去找一下四长老吧,就说一定要取消这两人的资格,太恶心了!”
“嘘,前些天,我经常看见他们老往四长老的房间跑,半晌都未见出来,想来,其中定有口干舌燥,血脉喷张的巨大隐情,若是明目张胆上去质疑,说不定会被杀人灭口的!”
“当真?嘶……看四长老与二师弟他们长得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竟然是阴违阳迎之人!唉!可恶啊!有这种好事,为什么不叫我?!”
“哎?大师兄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莫非,你也是……”
“没,没什么,是三师弟你幻听了,你师兄我这副模样,一看就很正派,怎么可能会偷你的贴身内裤呢?没有的,断然没有的!”
听到这番不得了的话语,正围着矮桌饮茶的大小仙子们皆是禁不住噗嗤一声,把正要咽下的茶水喷发出来,俏脸潮红,捂着胸口咳嗽不已。
这青上古城的圈子,也忒乱了些!
寻意用手帕抹干脸上的水渍,觉得应该转移掉这个怪异的话题,问道:“嗯……现在是第几组了?”
急着甩掉前事的兴鹿霞抢着回道:“这是第五组,算起来,疾哥哥接下来只需要赢得一场,便能摘得魁首了。”
“为什么这么说?”寻意这下是真疑惑了,“不是有三个‘外人’吗,方才打倒一个,还剩下两个,其中的另一个去哪了?”
有意卖弄的兴鹿霞故作沉吟状,少顷,她这才说道:“有一个在第四场的时候,被其他演、弟子殴到吐血,遗憾淘汰了。”
一旁的灵鸳奇道:“咦,他们不是专门安排给师兄的考验吗,怎么会碰到其他弟子呢?”
兴鹿霞摇摇头,“不是的,只是说他们是自己打上来的而已,并不是我们暗箱造作的产物,就连抽签,我们现在也不动手脚了。”
小人儿温馨乐道:“那他也真够倒霉的,一上台就碰见急表能力,好去邀功的大尾巴狼。”
把玩拼图的赵铁妞笑道:“可不是么,那一场我还认真看了,那个人被高他一个境界的猛男硬生生连击到空中,想下都下不来,说是吐血三升,也不为过。”
也就在这时,下方传来一声锣响。
两个自觉演技超强的弟子互相指指点点,骂骂咧咧地下了校武台。
留在校武台上的四长老高喊道:“第六组,扶禄寿,北门吹萧,出列!”
刷一下。
四长老的左边,多出个温言。
嗖一下。
四长老的右边,多出个不穿长衫孺服之类的主流衣裳,而是上着汗衫背心,下着叉裤的男子。
他的相貌……唉,比鳌斯卡还一言难尽,特别是那唏嘘的长鼻毛,活像一把小型扫帚。
北门吹箫竖起大拇指,在自己的八字胡上一撇一捺,随即拱手朗声道:“人生自是潇潇客,流风回雪游九天,扶兄,你好啊。”
温言礼貌颔首,也拱了拱手,笑道:“早便听闻北门兄为人洒脱,行事不羁,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让我三生有幸啊。”
吃了个彩虹屁,北门吹箫显然很高兴,摆手道:“这些,不过浮世虚名尔,冠之虚荣,使人苦恼,说真的,我反倒羡慕扶兄你,能过着安之若素的平静生活啊。”
见惺惺相惜的两人聊得越来越投机,大有准备把臂言欢,去对影成三人的势头,四长老适时打断道:“闲话到此吧。”
言罢,他已是拔起身形。
咚。
“开始!”
北风吹箫叹气道:“说实在的,我与扶兄你一见如故,让我对你下手,着实有些不忍心啊,可我上有师父教诲,下有美娇娘的呼唤,不得已,我只能……”
话还未说完,他猛地一踩地面,与温言拉开数丈距离。
“离离火花!”
法如其名,才从北风吹箫口中赦出,便变作一朵朵形态美艳,阵列有序的彼岸花,划着优美的轨迹朝着温言骤袭而去。
虚空都扭曲了?!
这小子,又是一上来就下狠手的主儿啊!
温言暗自吐槽一句,手势连决。
他这次,并不想像上次那般靠些阴招制胜,而是想堂堂正正地战斗一次,且还是至死方休那种!
对付火行,自然是用水行才能快速见效。
“千潮起怒涛!”
呲!哗!
永恒对立的两行,僵持不下。
当然,它们也并非是真的势均力敌,全看其主人的水平究竟如何。
倘若生出丁点颓势,己方必有倾巢覆灭之危,温言和北风吹萧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皆都咬紧牙关,将体内的灵力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量者,度也,取决于境界,而要论境界,是比北风吹萧低两个大境界的温言输了,但要论操控法式的熟练度,不夸张的说,他赢了个大满贯。
于是,很奇怪的,他们一时间倒分不出胜负来,你推我一尺,我反推你一尺,打得那是相当的有来有回。
不过,照两人目前的状态来看,还是有非常明显的差别的,温言这边,靠着炉火纯青的技艺,让灵力转为法术之间的损耗,达到了惊人的零成,一出手,那便是一分钱一分货,都不带有跑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