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就看到了张飞汹汹而来,察觉到来者不善,少年顿感不妙。
少年赶忙站了起来,他拍了拍麻衣下摆粘上的草屑和灰尘,他目光警惕的看着走近的张飞。
走近少年,张飞瞪着牛眼,冷冷的瞪了少年一眼,“校尉!”张飞粗着嗓子喊了一声,张飞可能只是平常的声调吼了一嗓子,在近在咫尺的少年听来,却如同响雷。
附近巡视的校尉一路小跑着跑了过来,“三将军,有何吩咐”头戴青巾的校尉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毕恭毕敬的问到。
“把人都拉远一点儿,某要与这娃娃好好讨教一番。”张飞吩咐部下小校时,眼睛也未离开少年,他双眼大瞪,吹胡子瞪眼的。
小校领命,很快就把俘虏带到很远的地方了。
四周除了张飞和少年以及砖头,没有第四个人了。
“说什么秦失其鹿,汉也失其鹿,狗屁不通!”张飞挥动手中的鞭子凌空抽下,鞭稍在空气中啪的一声炸响。
“秦为暴秦,故二世而亡。我大汉仁义,故国祚绵长。你这娃娃且说,把我大汉和暴秦一概而论,却是何居心”
说着,张飞伸出骨节粗大的巨掌,一把抓住少年衣服的前襟,少年被抓的身体不由得前倾,“哼!”张飞冷哼一声,少年能感觉到张飞鼻息传来的热量,“你且说,说不出所以然来,某的鞭子可饶不得你!”
说着,张飞扬起了鞭子,作势欲打。
少年正欲开口反驳张飞的话,砖头松开了哥哥的手,脑袋前抵,如同小牛犊一般,狠狠地用脑袋撞向张飞。
砖头太小了,他一头撞去,只撞到了张飞膝盖上。
砖头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拼命把张飞推搡开了半步距离。
“不准打俺哥!不准!”砖头奶凶奶气的伸着双臂,把二哥牢牢地护在身后,砖头昂着的小脸上,满是倔强。
张飞不是真的要打少年,他只是作势要吓唬一下。
砖头那么小,还要护着哥哥,这一番兄弟情深,让张飞无论无何也无法痛下鞭子。
看着挡在身前的小小身影,少年内心触动了,“砖头。”少年叫弟弟的名字,想轻轻把弟弟拉止身后却失败了。
弟弟很倔,就是要挡在哥哥身前,少年拉了两下没拉动,便放弃了。
少年按着弟弟的左右肩膀,隔着弟弟这个小人儿,目光毫不退缩的和张飞对峙。
“三将军说,在下以大汉和亡秦相比,有辱我大汉是吗”少年面露机讥讽之色。
“那,晚辈倒要好好辩论一番。”
“先论暴秦。
暴秦之罪,罪在刀斧。
秦法严苛,民有锱铢之罪,动辄便以酷刑相加,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然,秦虽暴,秦之刀斧纵日劈夜剁昼夜不息,亡死者不过万千。”
“而我大汉士族勋贵皇亲国戚并吞百姓土地蔚然成风,致使百姓下无立锥之地,上无片瓦遮身,以致九州之内灾荒四起,饥寒而死者何止亿兆”
“我大汉不加暴秦刀斧于民,倒是饿死亿兆黎民。此为杀人不用刀也!真是仁义!”少年脸上浅笑依旧,只是讥讽的意味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