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月寒看向挽星霜所指之处,果然有变化。
突然,一股流水般的光华出现在剪刀女子面门三尺之处,将那股庞大的气势抵消下来。剪刀女子周身压力瞬时消失不见,她眼神惊恐瞪着耀争胜,气喘吁吁,虚惊一场。
而在剪刀女子和耀争胜之间,一位银色衣衫男子悠然出现,正是画师,画师身旁侧立着一杆画笔,正是他的法器。
剪刀女子很是委屈,娇声道:“先生。”
画师摆摆手,轻声细语道:“学艺不精,一旁取经观望。”
言语之中未见得有责备之意,反而更多的是关心。
剪刀女子来到刻刀男子身边站立不语。
耀争胜此时面额留下冷汗,顺着下巴滴答而下,胸脯起伏喘着粗气,心中很是后怕,暗道刚才险些受伤,向后退了几步被赶来的一行手下扶住身形。
画师看着耀争胜,指着他朗声道:“小辈们毛手毛脚,不成大器,小的惹祸,大的助纣为虐,畏手畏脚有什么意思?”
一个灰色身影,带着斗笠,从耀争胜的背后移步而现,正是北宫卫裴行,他蔑视看着画师,声音之中满是看不起的意味。
“呵呵!一把小小刻刀,一把微不足道的剪刀,也想说话占道?也就你个小小画师,哼!还算是有几分斤两。”
停顿刹那,冷笑道:“那又怎样?又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画师闻言不悦,皱起眉头,厌烦之意又增加了几分,嘲讽道:“藐视、挖苦、霸道,大的小的真是一个模具所出,二位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啊?”他摇着头又是几分无奈,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的没听过,大的怎么也和女人一样。”
声音一顿,又道:“头发长见识短,任由放肆也不管。”
耀争胜缓过神来,道了一句“还挺押韵。”
裴行狠狠的咳嗦了几下。
画师闻言一怔,突然声音冷硬道:“那就让我这个小小画师,来会会你,看你一身臭肉有着几斤几两,骨头究竟能有多重?如何?”
言罢,手中画笔笔笔生风,描绘出风刃万千,闪烁光芒,对准裴行和耀争胜一大一小的恶霸嘴脸冲了过去。
耀争胜和裴行,不同之处在于前者狂妄,而后者有狂妄的资本。
裴行眼中寒光大现,大喝一声:“说谁是娘们?”
但见他手中催动法器,使用的也是一把钢鞭,鞭影狂舞,身体四周光华流转,气势可比上耀争胜强上许多,迎着画师飞身而上,下一刻便要一决雌雄。
场中一处。
戴月寒小声对着挽星霜问道:“头发长见识短?为什么代表我们?师姐?”
挽星霜聚精会神盯着场中,仿佛没听见戴月寒说什么,其他几人闻声道:“就是,对女人有偏见,看他相貌端正,说起话来还带着性别歧视。”
挽星霜则更关心场中,若有所思,道:“如今江湖平静,这个实战可是咱们平常看不到的,细细观看他们细节地方,对我们很有帮助。”
四人点头称是。
停顿一下,又道:“至于是什么意思,你问问他吧!”
原来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并非未听见。
二人酣战甚是激烈,双方转眼间已交锋不知多少,不分彼此,看似温文尔雅的画师,下手力道与外表恰恰相反,温雅的外表,刚猛的气势。
裴行眼见彼此回合多数,却是不相上下,隐隐有担心之意,他法力猛催,但见那光华更胜一筹,力道攀升,越战越凶。
画师对战裴行则是游刃有余,招招击破对方,看似还有几分压势于对方。
在揽月宫中除了宫主耀明,就是四大宫卫的一身修为至尊无上,可是眼下裴行却处于被动,招招被限。
两人速度越加迅猛,场中扬起风沙石子,渐渐形成一片,观望者中有法力不及之人,对于场中形势已经渐渐开始模糊。
裴行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显然小瞧了画师,一行人看着二人,眼中都露出惊骇,对于画师手中的画笔,表情各个不同,皆是诧异之色,显然他们也低估了它的能力。
一行之人属裴行本领最高,更何况场中的局势,一时半刻也难以上前。
那位满身墨点的白衣人,看这精彩的一幕还不忘记叫好连连,一身黑水之事已经抛在脑后了。不觉让人感叹他能长命百岁,真是心大无边,晒过蓝天。
裴行眼见时间越久,自己攻势越弱,渐渐不敌,突然,他找到机会稳住身形,口中急急念道:“孔雀开屏烂花银鞭。”
鞭影层次分明在裴行身前有序的排列着,化作光华无数,渐渐形成一面扇形,宛如七彩孔雀,跃跃欲试正要开屏,向世间之人展示它引以为傲的绚烂之美,其实内里暗藏无限杀机,劈天盖地罩向画师。
众人也暗暗赞叹:朗朗乾坤有此一见,像极了雨后的七色彩虹,煞是美丽。
画师见到裴行攻势忽然加猛,心道:“难道是……真是冤家路窄,哼!”手中笔势翻飞,锋芒再起,攻势较之前更加猛烈,不单单加大了力度,看样子是要下死手,只不过是什么让他心下杀心呢?
但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画地为牢,龙飞凤舞。”
法决完毕后,周遭风势更加猛烈,只见画师周身凭空出现圆柱四根,冲天而起,围绕画师周身转动,将裴行劈天盖地的攻势一一化去,之后四根圆柱撞在一起,变成一个像龙似凤的一只鸟的形态,风卷残云,渐行渐长,义无反顾冲向裴行。
周围天色也随之暗淡了不少。
天空不容二鸟,那就一决雌雄。
裴行大惊失色,四个宫卫之中,虽然自己是最年轻的一个,但是阅历却是不亚于其他几位,见势不好心中惊慌,暗道:“糟糕,我命不保,我命没了。”
耀争胜听他言语,惊慌失措转身欲逃,心道:“他若死去,我等还是难逃一劫,还是先保命为上,溜之大吉。”
在生命最后一刹那,裴行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使出余生之力,硬是生生将身形坠下落在地上,左顾右盼四处寻觅找着什么,眼神定格在耀争胜的背影之上,慌不择路奔袭了过去。
画师眼见一击未成,凝聚法力,再次指挥大鸟攻击裴行,眼看就追击到裴行之身,正在此时,裴行奇快无比举起耀争胜手中的青铜钢鞭,嘶声喊道:“太岁在此,谁敢与我为敌?”
那只大鸟的冲击之势,已经将裴行和耀争胜的衣衫刮出了几道刀口,但是随着裴行出口的几个字,竟是在二人面门二尺之外停住了前行之势,在空中淡化了身形。
正是画师闻声后,眼神愤愤收回了手上不甘的攻势,裴行的危机也化为乌有,瞬时消失不见,惹的裴行以及一行灰衣人只感觉面门寒风扑面。
裴行声音之大,观战之人多半听到太岁二字,不禁看向耀争胜中的青铜钢鞭,脸上都是惊讶之色。
青铜钢鞭——太岁,乃是揽月宫之物,凡是在江湖走动不聋之人,无人不知,没想到会在此出现,那手持太岁的自然就是揽月宫的少主,别无二人。
画师眼神凌厉,寒声道:“原来是江湖四大名门望派之一的揽月宫少主。”
耀争胜看到当前形势,心中已明一二,之前狼狈之势顿时烟消云散,胸脯挺起,傲气归来,道:“既然知道本少爷,还不道歉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