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壹吃得更多,他多久没有这样好好吃一餐了?这位道长说要带他回连云观,那是他与云叔叔第一次出远门要到的目的地。现在不是目的地了,他不回连云观。不过都是道观,观与观之间可能有些关系,他谨慎说话。
“道长,我不与您一起回连云观,我想在这里到处看看。”
“刚出门是想家,可做事要有始有终。你既然选择了连云观,就不能半途而废。”
他无言反驳。断指山对面的连指山也属于周围地形,他去看看。道长的草鞋不如一个鸟窝,同是道袍与道士哥哥的比起来,连他都能看出品质差别非常之大。连云观与流云观风格大不同,是得去看看,再看看能不能半途离开这位坚定的修道者。
连云观恢复了不少人气,但远没达到真健子时期。只是今日虽有热闹的气象,可上上下下的人行色匆匆又面带惧色,出什么事了?
钱柜子问了三个路人,没一个人能说出究竟出了什么事,只是说“拂尘,看拂尘”,前言不搭后语。钱柜子不再问旁人。王壹的心吊起来。
终于见着一排观中道士,找了个年长点的问,他说下山找采草客们帮忙寻找住持。钱柜子站在他面前,叹了口气问道:“究竟是什么事,非得找住持?”
“还好你没见着,见到了要做恶梦。早上来个男的,一身红,说想找住持问点事,一听住持不在,他也不走,到观里逢人就问有没有拂尘,拿在手上的他都要过手一遍。大监院要他离开,他一勾手,就将大监院的拂尘勾过去。大家赶他走,眼看他就在眼前,可碰不到他衣角。大家一起上,都抓不住他。观内红影飘荡,有师兄说是鬼。咱们连云观里闹鬼了,得请住持回来。”
“听起来像是神仙驾临连云观啊。”钱柜子以为出什么大事,听起来就是这么回事。
“你是没看到呀,当时可怕极了。他说要住持快点出来,他以后会来找住持的,只找住持。所以要采草客们将住持找回来。住持太节约了,他要采草药,为什么不发个采草令,现在采草客多的是,有个三五两银子都能卖命。”
钱柜子背着大筐子调整一下姿势,将道士给调整到地上,让他感受大地的慷慨,也不去扶他,径直往前边走边说道:“你就这么想要别人卖命,要多了就怕鬼,我不怕,要他来找我。我没拂尘,我有刀。”
钱柜子心中的气恼让他忘记迷路的道士,等他想起回头,人头攒动,不知他是哪一个。都到半道了,再迷路就让他迷吧。
王壹站在那一排道士中,听到“红衣”多次被提及,他的心平稳下来。道士哥哥下山穿的仍是青色道袍,他要换掉,不管哪种衣服,颜色绝不是红色。
那排道士是上山,走得比蚂蚁还慢,都在讨论那个找拂尘的红衣男子。他用蚂蚁速度后退,在道长甩倒那个管不住嘴的道士之时,他混入了下山的人群。
天边的云霞喷薄而出,连云观的上山之路,王壹成功地半途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