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西楼,窗外满池摇曳生姿的荷花在一碧万顷的荷叶间随风舞动,映着撩人的月色的涟漪给人一种浮光跃金的美感。
祥和美好的夜晚,屋外轻快的蟋蟀声和此起彼伏的蛙声更映呈出夜的宁静。
碎玉汀。
精美的纱灯下,舒服而讲究的床上,静静的躺着的洛雨亭却因痛苦而微微皱起了眉宇,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依旧满是冷汗,虽然汤如海已经帮他处理了伤口,而且服下了解毒药,但他天生体弱,后天又过度虚耗,致使他的体质比一般人要差了很多,更何况这毒本就是极霸道、诡异,所以他依旧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而且依旧很痛苦。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痛苦异常的洛雨亭,伏在床边紧紧的握着他的一只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的唐婉儿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几乎红肿的宛如两颗熟透了桃子。唐婉儿真的好希望洛雨亭能快些醒过来,她甚至希望当时受伤的是自己才好。
而一直关心的站在床边的洛雨楼虽然依旧没有说话,但脸上却是一片无比凝重的愁云。他虽然知道洛雨亭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只是还没有完全清醒,但说心里话,他真是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带洛雨亭去狩猎,为什么要答应让洛雨亭去给耿忠诊治,自己更后悔为什么当时自己就不能出手再快些,这样洛雨亭就可能不会受伤了。
“庄主,夫人请您和唐姑娘过去一下,说汤神医有事情要说!”听涛从卧房外谨慎小心的低声禀报道。
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洛雨亭的洛雨楼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极低,极沉,竟然还带有一丝悲伤:“好的,我们马上就到!秋思、寒雨,照顾好你家公子,有任何事都快来告诉我!不许出任何纰漏!”同时他已柔柔的扶起了床边几乎哭得有些虚脱的唐婉儿,强拉着她依旧恋恋不舍的走出了卧房,并轻轻的关上了房门,一双看着恭敬得站在房外的秋思和寒雨的眼睛里满是严肃和深重,轻声吩咐道:“务必小心伺候,不许任何人打扰!”
看着牵拉硬拽的被拖走的唐婉儿和步履沉重的洛雨楼渐渐消失在繁花似锦的庭院中,秋思的眼中也满是泪光,她实在没想到这次洛雨亭会中毒,而且还伤的这么重。
“好了,秋思,去把一会换药用的东西准备下吧!我去给公子收拾下明天回暮雪别院要带的东西!咱们都动作快些!别等着公子一会醒了,这里没人守着!”寒雨满脸担心的低声说道,同时轻轻的拍了拍秋思微微颤抖的肩头,安慰了她一下。说完,他已快步向书房的方向走去了,他从小就服侍洛雨亭,而且极了解他的心意,所以他自然知道洛雨亭此刻最需要什么,而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到自家公子。
极安静的房间,唯有袅袅的熏香柔柔的飘散,偶尔有几声烛花的爆裂声从描花的纱灯中传来。
皎洁的月光中,一个娇柔美丽的身影宛如一只灵动的鸟儿般从那临池而开的窗外轻盈的翻身而入,像一缕鹅毛般轻轻的落在了这精美讲究的房间里。她已经在房顶上静静的观察了这个房间大约有一个时辰,但她落入房间后还是用一双美丽的眼睛先是再谨慎的环视了一下房间,发现这里果然没有任何人,以及任何机关埋伏,目光才紧紧的落在了床上那个痛苦,并微微呻吟的人身上。
柔和但明亮的灯光下,洛雨亭虽然正在病中,苍白的脸色,一双紧闭着的眼睛,一头乌黑的长发已完全被冷汗打湿了,但却丝毫都没影响到他的儒雅俊美,反而多了一分令人怜惜的感觉,使得本就对他有几份思慕的雷娉婷更加芳心萌动。
雷娉婷已缓步走到了洛雨亭的床边,仔细端详着床上那绝美的少年,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说实话她从没想到过一个男人会有如此无双的容颜,更没想到一个在病中的人不但丝毫没有那种落魄和颓废的感觉,反而会如此令人动心。其实,按计划她是要来给这个天魔教的教主下毒的,以便他能任自己摆布,乖乖的交出金玉白蟾簪。但看着眼前这令自己无限留恋的脸,她却说什么也不忍心动手,一双美目唯有痴痴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心中满是爱慕和不舍。心中竟然还莫名的升起了一丝想要带他回白头岛,并将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