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
“就算是此刻让你古剑山庄灰飞烟灭我都敢!你信不信!”
“我信,但我现在只想让你去见见他!”
看到耿忠越来越愤怒的脸色,洛雨亭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淡笑,这令天地动容的笑容在耿忠眼中却是那么说不出的阴森恐怖,几乎令他高大强壮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好,我和你去见他!但是到时候,我希望你们别后悔!”洛雨亭的声音如冰似霜,但他的话音未落,他一袭洁白如雪的身影已向花园外走去。
“咱们之间总会有人后悔的!”看着那冷酷无情的身影,耿忠满是悲愤的低声说道,一双明亮的眼睛已变得通红。
谢钰的庭院依旧是古剑山庄最精美讲究的地方,此刻这满园的鲜花正是争奇斗艳,美的令人心醉,但却出奇的寂静,寂静的甚至能让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掌灯,虽然依旧是雅致而整洁,从那打开的纱窗外不时的吹进来一阵阵的熏风,这本有些闷热的空气,却因为恐怖和诡异而变得莫名的令人毛骨悚然。
隔着如飘荡的女鬼一般的纱帘,洛雨亭终于见到了谢钰。只不过此次与谢钰相见却与以往不同,以往都是谢钰在仰视自己,自己俯视,这次却恰恰相反,洛雨亭仰视着那高高在上的谢钰,眼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惊愕,而谢钰那紧紧盯着自己俯视的眼中虽然已经完全是一片死灰色,但却依旧满是恶毒,一张原本极秀气的脸更是因为扭曲而变得无比狰狞恐怖,从下面看上去就如同上面的人在看着他冷笑一般,令洛雨亭从心底生出一丝寒意。
“你怎么解释?”耿忠的声音满是悲伤和愤怒,同时他已缓缓的拔出了手中的宝剑,阴暗不明的房间里,满是一团死气,偶尔有几缕残阳的光折射在那锋利无比的剑身上闪出夺目的寒光。今天早上耿忠才从怀璧山庄养伤回来,他虽然对谢钰伤心失望到了极点,但谢钰毕竟是自己的师弟,毕竟是自己师傅留下的唯一的血脉,所以自己还是要尽心竭力的照顾他,自己回来做得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来这里看望谢钰。可当耿忠踏入这静的令人心寒的庭院时,一种极不祥的预感令他的心急速的跳动了起来,等他小跑着推门而入时,眼前这恐怖的场面几乎令他立刻傻了,整个人几乎就如同猛的掉进了一个满是刺骨的冰水的深井里一般,完全从头发丝直凉透到心里。等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庭院后,就立刻发现整个古剑山庄上上下下不论是从仆役下人,到弟子属下几乎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竟然连青庐、吴红绡都失踪不见了,顿时让他心中明白了一切。现在的古剑山庄已经完完全全的不再是原来的古剑山庄了。
“哼”洛雨亭已将目光从那高挂在房顶的尸体上收了回来,脸上全是轻蔑的冷笑,目光中满是讥讽,但他却偏偏柔声说道:“耿师兄是想让我点评一下你的剑法吗?”洛雨亭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解释不了。
洛雨亭的话音未落,耿忠的那把寒铁巨剑已瞬间攻出七招,而且剑剑均是杀招,顿时一股排山倒海的杀气将洛雨亭白衣胜雪的身影严严实实的笼罩在了那坚不可摧的剑风之中。
看着这宛如一张天网般的剑气,洛雨亭脸上那股轻蔑的笑容更加明显,同时他已飘然而起,灵动的身影仿佛一缕轻盈的白鹅毛一般在那吹毛刃断的剑锋前不到一指的地方飘荡,任是耿忠再怎么加快他的出招,竟然也休想触碰到他一丝一毫。
瞬间,耿忠已刺出来了三十六剑,而他的脸上也满是冷汗,因为这三十六剑已是他剑法中的所有精华,再出手他就已经是重复了。此时,一声清脆的兵器相撞的声音,耿忠就觉的自己的握剑的手一阵麻痛,与此同时,他手中那把浑厚锋利的巨剑竟然已落到了距离他三尺之外,大半个剑身深深的没入了地面。
“你杀了我吧!”右手虎口爆裂满是鲜血的耿忠愤怒的高声喊道,一双通红的眼睛愤怒的瞪着眼前那手拿玉剑的少年。耿忠已经悲愤到了极点,但也失望到了极点,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守护住师傅的基业,而且他根本永远也不可能打败这个夺走古剑山庄的人。
“耿师兄这么急着赴死,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吗?”洛雨亭淡淡的说道,并收回了手中的玉剑,原本满是轻蔑的脸竟然恢复了原本的清冷儒雅,一丝讥讽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刚才,就在他出剑的那一刻,剑光闪动下,他心中竟然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一些他刚才本不应该忽略的东西。就是这些东西使得他猛然间想通了好多事情。
“好笑,真是好笑,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好笑了!”望了一眼那高挂在房梁上,宛如一块风干的腊肉一般的谢钰,洛雨亭竟然大笑着走出了这阴森诡异的房间,唯留下满是疑惑和悲愤的耿忠痴痴的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