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阔步走出凉亭的洛雨楼,钟山已拿起了桌上自己的那只酒杯,并高高的举了起来,一张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狞笑,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的这只酒杯一落地,就会有五十名手拿兵器的人出现在洛雨楼即将走进的那片青翠的梅林间。而且钟山早就知道这次洛雨楼只带了两个贴身的侍卫,所以即使洛雨楼武功再高,他的胜算也绝对很大,只要除掉了洛雨楼,他就会在天禽派的扶持下迅速吞并怀璧山庄的大部分产业。
“钟大侠,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再摔那只酒杯了!”丁湘雨悠闲着喝着酒,淡淡的说道,一双看着天空那轮绯红色的月亮的眼中满是笑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钟山冷声问道,同时他拿着酒杯的手已僵在了半空中,一双满眼杀气的眼睛已落在了依旧悠闲自得的喝着酒的丁湘雨身上,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不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吗?
“他的意思是说,你根本就是一头猪,一头该死的蠢猪!”一个如洪钟一般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凉亭外传来,同时,一个如同怒目金刚的高大威猛的身影已出现在凉亭门口。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说谁是猪?”看着陡然出现并渐渐从黑暗中走进来的身影,钟山原本很倨傲的神态变得微微有些慌乱,同时连说话都有些没有章法。因为钟山实在没想到在自己家里竟然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这个人他是谁,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来了多久,为什么来,在自己的地方这些东西自己竟然会一无所知,而且这个人还敢骂自己是猪。
胡人凤没有理钟山,但他高大强壮的身体已快步踏入了精致的凉亭,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扫过了凉亭,使得钟山的脸不由得一阵抽搐,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你就是天禽派的丁湘雨?”胡人凤冷声问道,一双满是杀气的眼睛落在了依旧坐在圆桌前若无其事的喝着酒的丁湘雨身上。
胡人凤的声音响亮浑厚宛如雷鸣,但丁湘雨竟然如同没有听到一般,根本没有理睬他的意思,而是淡淡的一笑冲着凉亭门口说道:“洛教主,你既然来了许久,为何不进来坐一坐呢?这女儿红的味道的确很不错!”
“丁公子,你这可是慷他人之慨啊!”一声清雅动听的声音从凉亭外传来,同时一个如同天神一般高贵优雅的身影已淡笑着走了进来。
“你,你是——”看着那缓步走进来的人,钟山的脸上已满是惊讶,并变的无比的苍白,一双本就不小的眼睛几乎瞪成了鸟蛋大小,嘴唇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抖动,甚至连舌头都打了结,竟然说什么也说不出后面的话。钟山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否则这个从凉亭外走进来的一身霸气的人怎么长的如此像怀璧山庄那个不识好歹的病秧子呢!
钟山自然没有做梦,而且他也并没有看错,洛雨亭己踏着那明亮的灯光优雅的走进了凉亭,俊美儒雅到了极致的脸上满是淡淡的笑容,只是那双清眸里却是寒光闪烁。
洛雨亭根本没有看被惊得如同木鸡的钟山,而是径直走到了圆桌前,坐到了原来洛雨楼坐着的位置上,看着桌上洛雨楼用过的那个酒杯,淡笑着说道:“丁公子,你也是一个懂酒之人,怎么就不知道这女儿红本应该是在圆月当空,佳人在侧时,才最适合喝的呢?以求一个人月同醉的境界,今天这里既没有佳人,这月色也并不适合。”洛雨亭虽然表现得极轻松随意,但心中却暗暗佩服这个天禽派的首徒。洛雨亭自认自己的轻功在江湖上已是绝顶高手,所以他一向都很自信,但这个丁湘雨竟然能发现自己的存在,而且还知道自己已来了许久,可见这个人的轻功恐怕已不在自己之下了。
“好!洛教主说的有理,到时候如有机会,还请阁下不负今日之约!”丁湘雨笑着朗声说道。
洛雨亭淡然的一笑,说道:“若到时候丁公子还有命在的话,我定不负约!”洛雨亭的语气依旧很平和,但他看着丁湘雨的眼中却寒光越发的明显。
“我想我一定有机会的,因为洛教主若是真想杀我的话,早在你进来时候就动手了,又何必和我说这些废话!”听到洛雨亭的话,丁湘雨依旧只是悠闲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也依旧是礼貌温柔的笑容,语气也是依旧的平静,并自己拿起了酒壶,为自己满满的斟了一杯酒,迎着洛雨亭那满是寒光的目光一饮而尽。
一阵微热的风从满是亭亭玉立的荷花的池塘上吹过,本应该很优美雅致的景色,却因这肃杀的气氛,变得格外诡异恐怖。
洛雨亭冲着风轻云淡的丁湘雨淡淡的笑了笑,的确自己现在并不想杀他,因为这个人对自己还很有用,但别人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