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舅父,多日不见,你怎么会如此见外,怎么都不过来坐坐呢!”洛雨亭淡笑着说道,一双清眸已落在了还拿着酒杯呆立在一旁的钟山身上。这个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背叛怀璧山庄,甚至还敢动自己大哥!
钟山的确很吃惊于眼前的一切,但他毕竟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数十年,心中虽然依旧满是惊恐,但脸上已恢复了几分镇静,语气也恢复了几分倨傲:“真没想到,亭儿竟然如此深藏不露,倒是做舅父的眼拙了!”
洛雨亭听到钟山的话,眼中闪出一丝鄙夷,但语气却还是依旧的温柔:“钟舅父,世事无常,就像我也没想到你会和天禽派勾结背叛我们洛家一样,你没想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哦!亭儿这话倒很有意思,你不妨打个比喻,或举个例子!”钟山冷冷的说道,看着洛雨亭的眼里的杀气越发凝重。既然自己的目的和行事已被这个人发现了,那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就不信这个一直病病歪歪的废人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自己在梅林里埋伏的那五十个杀手可是自己花重金聘请的绝顶高手,既然没有用在洛雨楼的身上,那就拿这个天魔教主开刀吧!
看着目露凶光的钟山,洛雨亭依旧只是淡淡的笑着说道:“举个例子,今天钟舅父如果把杯子扔到地上的话,你就会后悔:打个比喻,会让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老夫倒要看看我怎么后悔!”钟山的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杯子砸在地面上碎裂的声音在凉亭里响起,令原本还是蛙声一片的荷塘顿时安静了下来,但不远处那片翠绿的梅林间竟然传来了一阵令人心惊胆战的惨叫声。
天上的月色依旧还是格外的惨淡,晚风也依旧闷热潮湿,精美雅致的凉亭里也依旧是灯火辉煌,但原本满是荷花清香的空气却被一股极浓烈的血腥气给充斥了,而且凉亭里竟然还多了个人。
那一阵接连不断的惨叫和从梅林里随风飘散过来的血腥味本就让钟山心中的恐惧瞬间放大了数倍,他自然知道那梅林里已经发生了什么。再加上看到被一个黑衣蒙面的大汗像扔破麻袋一般扔到他脚下的钟露汐,钟山的理智和镇静已完全被惊恐和愤怒淹没了,一双眼睛已完全变得通红,几乎如一只被逼到了绝境的野兽般护到了自己女儿面前,并狂吼道:“洛雨亭,你到底想怎么样!
说心里话,钟山真的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甚至他都觉得自己真的是头猪,一头愚蠢的猪。
“钟舅父,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洛雨亭的声音依旧清雅动听,就如同刚才那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一般,但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我只想给钟舅父和露汐表妹举个例子,一个敢背叛我们洛家的例子!”
“你敢杀我们父女?你大哥绝不会同意的!”钟山一边护着头发凌乱几乎抖成一团的钟露汐向丁湘雨身边靠去,一边疯狂的怒吼道。说心里话,钟山从来都没将这个从小就体弱多病、唯唯诺诺的庶子放在眼里过,即使是当初打算联姻,也不过是看重怀璧山庄的势力和财产。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无用的废人竟然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天魔教教主,更没想到自己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可惜,我不是我大哥!而且他也不会知道的!”
“你是想让我们天禽派替你背这个黑锅吗?”说话的是丁湘雨,他虽然依旧很淡然的坐在圆桌旁,但且脸色已微微变得有几分苍白,并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依旧优雅的坐在自己身边的洛雨亭幽幽的说道。
“天禽派和钟山勾结意图谋害怀璧山庄庄主,但却计划失败,为了湮灭罪证,而杀人灭口,天禽派一举屠戮了万梅园上下三十七口。双方火拼,天禽派也损失惨重,那五十个杀手就是你们派来杀人灭口的罪证!丁公子,对这个解释你可满意吗!”洛雨亭笑着看着丁湘雨说道,语气依旧平静,声音更是如空谷幽兰般动听。
看着洛雨亭那张完美到了极点的脸上那依旧优雅淡然的笑容,丁湘雨没有说话,但他的脸已完全苍白,手上也是根根青筋暴露,一双眼睛几乎因愤怒而变得通红。
看着因愤怒而脸已经微微扭曲的丁湘雨,洛雨亭微笑着站了起来,并转过身去静静的望着凉亭外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淡淡的说道:“丁公子,如果满意的话,就请便吧,洛某不送了!”但心中却微微有几分惋惜:万梅园虽比不上自己的暮雪别院,但却也的确是个令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只可惜今夜过后,这雅致的景色就将不复存在了。
“洛教主,咱们后会有期!不过,我希望你别忘了,咱们的月圆之约!”丁湘雨己将自己的愤怒完全压制了下去,脸上又出现了那极礼貌得体的微笑,并冲着洛雨亭客气的拱了拱手,便阔步向凉亭外走去,任由钟家父女的愤怒而惊恐的惨叫在这诡异的夜空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