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微微有些阴天。
已经穿戴整齐的洛雨楼隔着帘幕看着依旧还在梦中的洛雨亭柔柔的一笑,那温柔顺从的一夜令他心中的那层近三个月的浓郁的阴霾已荡然无存。
看到那俊美儒雅的无可挑剔的脸虽然依旧苍白憔悴,但却比昨夜已明显好了很多,洛雨楼才安心阔步走出了卧室。因为他知道,那只他暗自放在熏香里的迷药,至少能让洛雨亭这样睡到日下西山,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应该处理好了外面的一起。
“不许任何人打扰!”洛雨楼一边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并将门锁了起来,一边低声吩咐守在门口的听涛。
“是!”听涛恭顺的轻声答道。
“记得准备好参汤,等二公子醒来用!”才走出几步的洛雨楼停下来低声吩咐道。
“是!”轻声回答的听涛微微皱了下眉,这是自家主人第三次叮嘱了!
听涛也见过许多兄弟之间的那种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有的也的确是感人至深,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人对二公子的那份照顾和关心会如此无微不至,这甚至都远远超过了对小公子及已故的慕容夫人,这不由得让他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精美讲究的房间内,袅袅的熏香在寂静的房间里柔柔的绕出了一缕曲线,随后就轻轻的消散在了空气中。
其实,洛雨楼的轻功真的很不错,所以他的脚步声本就比一般人要轻的多,再加上为了不吵醒洛雨亭,他还故意放轻了脚步,所以他的脚步声几乎就如同鹅毛落地一般,但只可惜,房间内的人是洛雨亭,而且还是完全清醒下的洛雨亭。
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的人静静的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依旧微闭着的如同蝶翼的睫毛轻轻一颤,一对晶莹剔透的泪珠就划过了那白皙光滑的面颊,落到了那已经皱褶了一片的锦被上。
其实,洛雨亭昨夜刚一走进这个房间时就已经发现了那混在熏香里的迷药,因此他昨夜根本没有中迷香,而且他也完全清楚昨夜他闭上眼睛后发生的一切,那虽然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也绝不是他想要发生的,但他却一直这样‘睡’到了现在,直到洛雨楼离开了床,离开了这个房间,最后洛雨楼的脚步声他完全听不见为止!
因为不论洛雨楼要做什么,对他怎么样,他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且他也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洛雨楼安心,才能让洛雨楼放心离开,他才能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滚出来!”寂静的房间里一声微弱的低喝,同时,一只修长白晳的手已轻轻的拨开了床前那挂轻垂的帘幕。
满是厌恶的话音未落,一个矫健的身影就从一扇微微打开的窗户外如同一只翩飞的落叶般落了进来!
一声低低的冷笑,已站在窗前的白雪的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就看向了仅拨开了一丝缝隙的帘幕后的那张脸,虽然那极髙档的帘幕只撩开了一丝缝隙,而且帘幕后的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的气色还绝对非常憔悴,但白雪却不得不承认那张脸真的很完美,完美到足以让世上任何人只看上一眼就会动心,不论是女人,还是男人!
“原来你已经醒了啊!我还以为我来早了呢!毕竟昨夜——!嘿嘿!”白雪故意只将话说了一半就笑了起来,但那满是轻蔑的目光却足以说明了一切。
白雪的声音本就如同厉鬼伴艰涩难听,再加上他这句话的语气还格外的诡异,便更令人听起来心底发麻。
鄙视的看了一眼帘外那满脸尽是怪异的狞笑的人,洛雨亭冷声道:“看来你的确来的很早!”
“通常来的早总能看到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不是吗?”白雪的语气越发怪异,就连脸上的狞笑也越发的怪异。
因为白雪实在想不到这个一直已冷酷绝情著称的人竟然会有那样令人不可思议的一面,简直令他差点认为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毛病,还是脑袋出现了幻觉,当时几乎是惊得他连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只可惜他不是枯枝,否则的话,那房顶上留下的恐怕就不只是两个脚印了。
“看来你平时喜欢早干活?”洛雨亭淡淡的说道,但那双清眸中已有寒光在闪烁。
洛雨亭的脸上虽然没有一丝表情,但他心里却早就明白了白雪的意思,虽然他现在真的不想出手杀人,但若是这个人实在是想一心求死的话,他也绝不在乎成全他!
“也不是,但我想我以后还是干活早一点的好!”白雪道。
一声淡淡的冷笑,帘后的人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干什么事情都比别人早!一种是要死的人,另一种就是死人!”
脸色微微一变,一股寒气令白雪的身体隐隐有些发僵,他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更知道说这句话的人并没有和他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