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一丝惊惧的白雪,又看了一眼那张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脸,立刻就恢复了镇静,因为他知道一个病老虎再怎么厉害,也是有限的,而且他也绝不是那种被吓大的人。
“冷月如雪,我想你要是想让我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话,你最好还是换一种方式!”白雪的语气中满是轻蔑,同时脸上有浮现出一丝狞笑。
一阵痛苦而无力的咳嗽,使得帘幕后的人的脸色又差了许多,同时声音也又低了几分:“比如说呢?”
“比如说——”白雪的话只说了一半,其实他并不是不想把话说完,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了算计。
只不过白雪的话才说道这里,那原本只有一丝缝隙的帘幕就轻轻飘动了一下。同时,白雪就觉得他的眼前人影一晃,还没等他看清那瞬间就到了自己面前的人的身法,他的胸口就被狠狠的击了一掌,令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他刚进来的那扇窗户上,猛地吃痛的他还未回过神来,他的脖子就已经被一只勾成鹰爪状的手捏住了喉结。
那只紧紧的捏在白雪喉结上的手真的湿冷的吓人,但那双紧紧盯在他脸上的目光更加令他由心底生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
白雪实在没想到这个病的如此重的人竟然出手还会这么快,这么狠,还竟然能如此行云流水般的使出这招有的人练一辈子都未必能学会的掌爪双击!
“比如我可以杀了你!”在白雪耳边响起的洛雨亭的声音很柔,很弱,但却令满脸惊恐的白雪感觉到一股濒临死亡的感觉。
其实,昨夜接到指令今天早上来这里接应洛雨亭的白雪,通过一直伏在房顶上监视这个房间里的人的一举一动,真的认定这绝对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几乎就是天上掉馅饼般的机会。因为他很确定洛雨亭的伤真的极重,他更知道若是真的能趁机将那样东西从这个虚弱的连起床都似乎是困难的人的手中拿走的话,不但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而且他回到雪宫后得到的奖励就绝不是那区区一万两银票,他在雪宫中的地位还可能就不再是现在这区区银字杀手了。
白雪心中真的想的很好,而且他看的时机真的也很准,只可惜,他却忘了即使是病老虎也还是老虎,最关键他在这只病老虎的面前还不是能与之抗衡的豺狼虎豹,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兔子!
瞬间脸色就被憋成猪肝色的白雪根本说不岀一句话来,唯能双手紧抓着那只捏在他脖子上的手,突着眼睛,伸着舌头,艰难的喘着气。
看着随着自己手指不断地收缩,那张如同鬼魅般的脸由酱紫色逐渐的向苍白变化,洛雨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他心里却很清楚只要他再稍稍用点力气,这个令他无比恶心的蠢货就会变成一条地地道道的死狗。
一声重重的人体倒地的闷响,令那轻轻飘散的熏香微微晃动了几下。
“记住一个人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早!”根本没有看那趴在地上,捂着脖子贪婪的喘着粗气的人,洛雨亭已缓步优雅的走到了房间里的圆桌旁,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说心里话,洛雨亭不是不想杀了这个不知死活的胆敢威胁他的蠢货,但他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手沾染上这个蠢货那肮脏卑贱的血,再说,现在这个蠢货对他还真的有些用处。
茶是洛雨亭平时最喜欢的极品雨前龙井,而且冷热适度,顿时令他唇舌间弥散出了一股极好的清香,也令他心头猛地一动——从小到大,他对自己的照顾都是这样无微不至,他知道自己醒来总是喜欢先喝一口温茶,他的这份心意真的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
“你既然已来了这里快两个时辰,她应该也已经快到了吧!”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边静静的看着那淡绿色的茶水,洛雨亭淡淡的问道。
“宫主己经到了,而且,而且我们也按照约定做了准备!”已经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的白雪的这么一句简单的话竟然是分两次才说完的,因为他的脖子虽然己经离开了那只手,但刚才那几乎令他气管都变形的一捏实在令他依旧连呼吸都是困难。
“宫主,还让我问问你,你这里还有什么需要吗?”满眼恐惧的看着那静静的坐在绣墩上优雅的品着手中的茶水的人,白雪咬着牙继续恨声道。
“我还需要你现在立刻就滚出去!”根本连看都没看白雪的洛雨亭淡淡的说道,他实在不想在人前表演那情深义重的闹剧,更没有必要给这个人留任何面子。
脸如同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的白雪的一张脸已变得通红,但他的人却变得异常的听话,还没等洛雨亭的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就已跃出了窗户,随即再一翻身就到了房顶。
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洛雨亭已缓缓的站了起来,但他依旧没有看那来的极快,去的更快的人,而是捂着胸口缓步走到了床旁的水墨屏风后,因为那里正放着洛雨楼为他准备的那套崭新的锦衣。
这个房间外的门上的那把锁是京城王麻子锁匠铺的锁,除了洛雨楼手中的钥匙,即使是当年的偷中之王司空摘星也休想打开,因为上锁的人真的希望能留住这房间里的那个人,但上锁的人却忘了出入这个房间的方法却不仅仅是门,而房间里的人更不是能用一把锁,一扇门就能留住的。
其实,已换上了一身极讲究精美的锦衣的洛雨亭真的很累,他真的好想立刻就躺到床上去好好的睡一觉,但他却做不到,因为他知道此刻在前面那间庄重威严的大厅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他甘愿不惜牺牲一切来守护他,但他却绝不愿他为了他而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