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暖思**,饥寒起盗心。
这本是戏词上常说的一句话,但却真真正正的反映出了世间人性最最凉薄丑恶的一面!
昏暗肮脏的地牢,很普通,和普通的地牢除了这些牢房可以从上面往下看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区别,这里具备所有地牢应有的一切东西,钢铁的牢门、结实的栏杆、各式各样的刑具、行刑的打手,当然还有更重要的——犯人,每间牢房中有两个。
但这地牢却也有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这里的刑具并没有被动过,一件也没有被动过,而行刑的打手也根本没有动,那几个赤裸着上身的彪形大汉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更令人没想到的,这本应该满是惨叫、辱骂和刑具的摩擦声的地方,不但没有这些声音,竟然还有极优美动听的古琴声。
琴声悠扬空灵,宛如天籁,让听到的人不禁想起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诗句。
只不过这么美的琴声,却在这种地方缥缈,实在是让人们心底忍不住生出一种恐怖诡异的感觉。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一点从地牢中的那两个犯人紧紧的瞪着牢房顶上的眼睛中就能证明,愤怒、恐惧、焦急,甚至还有绝望!
“谢钰,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若有胆量就下来跟老子真刀真枪的拼一场,别他妈的藏头露尾!”声音虽然很洪亮,很霸气,但就连那几个插着腰满脸尽是鄙视和轻蔑的彪形大汉都能听出来说这句话的人根本就是色厉内荏,没有一丝底气。
一般情况下这种话都不会得到任何回音,的确没人回答,琴音依旧袅袅动听,只不过有一样东西从牢房顶的栏杆间被扔了下来,而且还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牢房里的两个犯人之间,即不偏向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也不偏向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人。
东西只有成人拳头大小,很白,很软,还有弹性,落地后又弹跳了几下才停住了。
完全如同惊弓之鸟,牢房里的人都迅速的向后一纵,速度和身法都很快,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是练家子出身。
地上的东西是——一个馒头。
一个很普通的白面馒头,真的是极普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这个馒头绝对不比别的刚从笼屉里拿出的更白,更软,更香,若是这样的一个馒头在平时摆在像倥侗掌门邱继业和神刀门掌门龙如海面前,他们恐怕连一眼都不会看,更何况现在这个馒头还被人扔到了肮脏的地上,原本白白的皮上还沾了好多的泥土,恐怕连最下等的叫花子都要考虑一下要不要捡起来。
而现在这个地牢中的两个犯人正是倥侗掌门邱继业和神刀门掌门龙如海。
与平时一样,这两个人的衣服依旧很讲究,很得体,虽然刚才怒声高喊的龙掌门的左手臂上受的那一刀,让他伤的真的不轻,但那伤口五天前就己经被很小心合适的包扎了起来,现在已不再流血了,虽然出手可能会受限,但却已能自由活动,而邱掌门则身上几乎看不出任何伤痕。
这两个人在江湖上都极有身份和地位,平时在外人面前不但举止都很得体,而且还都很注意他们的形象,绝对俨然一派大家风范。
可此时,在这里,当他们看清那地上的那个肮脏不堪的馒头时。
猛地一纵身,邱继业已到了那个馒头近前,同时,他的一只手已急速的伸了过去,而且眼睛中尽是如饿狼一般贪婪的光芒。
可还没等邱继业的手碰到那个馒头,身旁的劲风已起,一掌就已到了他胸前。
神刀门虽然一向以刀法驰骋江湖,龙如海手中的一把八宝金环刀更是威震方圆数百里,但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其实他的掌法丝毫不逊与他的刀法,不但出手如风,而且还勇猛毒辣。
急速收手撤身,躲过了这一掌,但几乎同时,邱继业的另一只手已出掌如刀一般巧妙的狠切向了龙如海的左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若这一掌真的切到了龙如海的身上,虽然尚不致命,但龙如海的几根肋骨也得彻底断裂。
眼看击退了邱继业,刚想用另一只手去抓地上的馒头,龙如海就觉得身侧掌风已到,忙纵身后撤躲避。龙如海还真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的邱继业出手竟然会如此刁毒。
一声满是鄙夷的冷笑,已跳出三尺远的龙如海怒声道:“真没想到,堂堂倥侗的邱掌门竟然会为这么一个脏馒头如此出手狠毒!”
“龙掌门,咱们不过是彼此彼此吧!”还没等龙如海说完,邱继业已冷声道,同时,他已展开了身形又扑向了地上的那个脏馒头,一双紧紧盯在地上的眼睛中尽是嗜血的凶光。
出手如风,龙如海早就知道这个看似道貌岸然的邱掌门,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心机毒辣、翻脸无情的伪君子。
还没等邱继业到了那个馒头跟前,龙如海已一脚狠踢了出去,同时,狞笑着讥讽道:“邱掌门,果然是深藏不露啊?怪不得,当初你大师兄会突然暴毙,而你那漂亮的小师娘还会力排众议让你接任这倥侗的掌门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