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南宫姐姐,这么晚来打扰你!”唐婉儿低声道,脸上微微有几分不好意思。她当然知道任何人在这个时候被人从温暖舒服的被窝里吵起来绝不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但她的心情真的好差,心里更是好乱,更重要的是她本就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任何话的女人。
嫣然一笑,南宫凌那柔软温暖的手已轻轻抚上了唐婉儿那微微有些发凉的手,柔声道:“我没关系,反正刚才我也根本没有睡着,只是你现在真的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福和甜蜜,唐婉儿的一只手已不由自主的抚摸上了她明显鼓起来的小肚子,但很快,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就红了,随即一串晶莹的泪珠就垂了下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是不是,你和雨亭公子吵架了?”南宫凌忙柔声问道,同时已拿出了袖中的绢帕递了过去。
立刻摇了摇头,唐婉儿眼中的泪珠完全是如同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说心里话,唐婉儿还真是盼着现在洛雨亭能和她大吵一架,但那躺在病榻上几乎是半昏迷状态的人,不用说是吵架,就连说话都是困难。
“南宫姐姐,我真的好怕,我怕雨亭哥哥也会离开我!”扑到了南宫凌怀里的唐婉儿凄声道。
轻柔的抚摸着唐婉儿那不住地颤抖的肩背,南宫凌轻声劝道:“婉儿,放心吧!雨亭公子正值壮年,只要细心调理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你要是这样伤心难过,不保养好身体,让他知道了,岂不是让他更不能安心调理了吗?”
南宫凌也知道洛雨亭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但她实在没想到会差到这种地步。
今天,具说洛雨亭自从外面赏雪回来后就又病倒了,虽然整个横素洞天表面上依旧是井然有序,但明眼人从作为天魔教大护法的楚江陵连夜就被请了过去,而且还又加强了各处的警戒,甚至连她和唐婉儿都不允许随意走动,可见洛雨亭的病情真的不容乐观,再加上现在完全是哭的肝肠寸断的唐婉儿流露出来的话,南宫凌更确定,此次洛雨亭绝对是病的极重。
“楚舅舅说,说雨亭哥哥需要静养!只让我匆匆的看了他一眼就让人送我回来了,但南宫姐姐,我真的,真的好想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啊!”唐婉儿断断续续的呜咽道,一双完全被泪水朦胧的眼中尽是说不尽的牵挂和焦急。
心中生岀一丝莫名的酸楚和焦急,南宫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拥着怀中的唐婉儿,映着那明亮柔和的纱灯,她那一双美目中尽是闪烁的泪光。
这又何曾不是她想要做的事情,不说是天长地久,即使是一天,若是能实现,她也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
同样讲究、舒服、温暖,就连纱灯的光也一样柔和明亮,但这个看似普通的房间却是整个横素洞天守卫最最严密的房间,除非洛雨亭带着,否则任何人都进不来。不用说是那一百零八道令人防不胜防的致人死命的机关,还有外面那昼夜把守的十三个暗卫每一个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若是他们一起出手,不用说是人,恐怕就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此时,这个房间里——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轻轻一挥手,接住了狠砸过来的东西,但人却依旧趴在墙上。
墙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石头墙,只是这个房间的四面墙上都有无数个设置极巧妙隐秘的暗孔,还有一些很奇怪的机关按钮。
“你这偷窥的癖好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啊!”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
根本不理睬语气中的鄙视,趴在墙上的人依旧爬在墙上笑道:“难道你不想看?”
对与一个男人来说虽然浓妆艳抹的美人的确很妖娆动人,但这不施粉黛的素颜佳人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应该说更加难得一见。因为哪个女人也不会随意将自己最朴素无华的一面展现给男人,即使是她的丈夫,更何况,南宫凌真的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而且现在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外还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亵衣。
“你最好小心些!可别忘了现在这里还有一只专门爱拧人耳朵的母老虎呢!某人后半辈子可别变成一只耳才好!再说,你认为我设置这些暗孔为的就是干这些事吗?”
明显的感觉到一道鄙夷的白眼,趴在墙上的人终于转过了身体,脸上尽是愉快的笑容。
趴在墙上的人是姬飞风,喜笑颜开的姬飞风,而他接住的东西是一套衣服,一套很讲究,很高档的女人衣服。
而将那套衣服砸过去的人却是——洛雨亭。
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洛雨亭,一个虽然脸色依旧微显憔悴,但却没有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而是活生生的站着的洛雨亭。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这可是你家!你暗中设置这些暗孔为了什么?”姬飞风道,但看着手中的衣服微微有些皱眉。
“人总是很好奇,尤其是对他不知道的事情!”洛雨亭淡淡的说道。
“嗯,有道理!只是你难道认为唐婉儿也有什么事情会瞒你吗?”姬飞风道,他承认洛雨亭说的的确是人之常情,但他实在没想到,洛雨亭会在所有人的房间都安排了这种暗孔。
“每个人都有秘密!也包括你我!”洛雨亭道,同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不论多么坦荡的君子,多么忠实的部下,多么肝胆相照的朋友,甚至是赤裸相见的夫妻都会有所隐瞒,因为人本就是生性自私的动物。
看着洛雨亭眼中的那抹光芒,姬飞风心中微微有些不自在,因为他知道洛雨亭说得没错,而且他也知道洛雨亭并没有想瞒他的意思,否则也不会带他来这里,但他总是觉得这块冰心月饼的心思实在是深的有点过分,这对人对己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
稍纵即逝的异样,姬飞风轻松的耸了耸肩,脸上依旧笑得很开心,语气也越发愉快,道:“你这样说,我到更加好奇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尤其是——晚上!”
世上总是有一种人,不但会容忍别人的缺点,而且还能在任何时候都会令自己开心,而姬飞风显然就是这种人,所以他不会将别人的缺点放在心上令自己不开心,还会令他身边的人同他一起开心。
所以姬飞风一直活得都比洛雨亭开心,舒服。
轻蔑得瞥了一眼那个一脑子尽是乌七八糟的混蛋,洛雨亭没有说话,而是已坐到了一个摆着好多奇形怪状的工具的梳妆台前,而他身旁的一个一人高的衣柜里则挂着好多衣服,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精致的铜镜里的人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姬飞风也知道洛雨亭的易容之术很高明,甚至不逊与他家的那只母老虎,但他却还真的第一次看洛雨亭亲自易容。
不由得心中微微感叹:这世间的事情实在是没有这块死月饼不精通的了,要是这块死月饼不成天那么作死该有多好!
只用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
镜子里的那张脸已完全变了,甚至连声音和身材都变了,若不是姬飞风一直都盯着看了整整全过程,等那个人转身面对他的时候,他简直就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天魔教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