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福安的来头还真是不小。”
曹景休低目光一沉,这是某位上官借着封武雄的名义,将他请过去,要为陈福安所做的事情,帮对方向他道个歉。
“难怪陈福安敢这般肆无忌惮,这靠山的面子还真是大。不过也不一定是陈福安的靠山厉害,没准是陈福安手里有着对方所需的巨大好处……”
曹景休胡乱猜测着,但无论如何,都意味着这件事善了不了了。
因为陈福安已经死了。
徐大茂不仅一刀砍下陈福安的脑袋,还把陈福安的尸体给一把火给烧了。
想了想,曹景休还是决定去赴宴。
以防万一,他特意喊上了柳无归,并且带上了徐大茂在内的三名皂吏。
“徐兄,你这衙内人这么少的吗?”乌篷船的船舱内,柳无归看了一眼船头船尾的三名皂吏,忍不住问道。
左右有人,柳无归便又把对曹景休的称呼换成了“徐兄”。
“这衙门可比柳兄你想象的复杂,以前的主簿、书吏,以及民壮都去了县尉府,不过倒也无妨,这刚好给了我动手的机会。我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却一个回衙门的意思也没有,我正好借此时机,对外招人,将这些位置全换成自己人。”曹景休不以为然的说道。
“原来如此,是柳某考虑不周了。”柳无归点点头,他对庸朝地方上县令与县尉的那点破事也是略知一二,毕竟每个地方都有类似的冲突。
县令和县尉,就跟两两不相见的祖龙一般,凑到一起虽不至于瞬间生死相向,但也差不多,少有能和平共处的。
很快的,这乌篷船就滑到了目的地。
这是八百里水泊中的一处地域,在一片芦苇荡中,有着一小块陆地,类似于岛屿一般。
此时天色昏黑,而岛屿上则挂着一盏盏灯笼。
灯笼里头的火光并不明亮,还引得些许飞虫在灯笼外扑打个不停,不过倒也算给曹景休一行人有了一个指路的方向。
曹景休走上岛屿,便有一名打着灯笼的侍女迎了上来:“可是徐县令当面?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不过大人说了,这一宴,只请了大人,所以让我等先行退下。”
对于这一奇怪的要求,曹景休自然是下意识的怀疑,不过他见这侍女和几名护卫打扮的人先行划船离去,他也只好让柳无归等人在船上等着他。
曹景休沿着竹木走廊走去,很快就到了尽头,那个有个小亭子,四周挂起来竹帘,帘子里头有灯火忽闪。
掀起竹帘,曹景休走了进去。
然后,曹景休就见到了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身紫红色华服,彰显出富贵气,留着长须,此时正在独酌。
“哈哈,徐县令来了,请!久等不至,本官先喝起来,徐县令不会怪罪吧?”这中年男子见到曹景休,便是哈哈一笑。
“下官有幸获得大人的宴请,本已是荣幸之至,又怎敢怪罪?更何况,下官还来迟了,请大人恕罪!”
“徐县令客气,请入座!”
“既然这样,那徐某恭敬不如从命了。”曹景休坐到了这中年男子的对面,看了一眼酒菜,倒是丰盛无比,不敢说山珍海味,但也是美食佳肴,一应俱全,鸡鸭鱼都算上不了台面的。
想想这宁无县一脸菜色,枯瘦如柴的百姓,曹景休不免心中生出几分滑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