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休看着外面那群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宁无县百姓,不免心中沉甸甸的,很是不好受,满脑子都是从这宁无县的一应乡绅中找个幸运儿,一刀宰了的冲动。
“也罢,也罢,常言说得好,这一事不烦二主,所以,陈福安陈老爷,你既然都成全徐大茂了,那么就再成全一下本官吧!放心,本官心底里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的!再者说了,本官这也是为你好啊!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才好啊!”
旋即,曹景休掀起了门帘,吩咐道:“去陈家。”
陈福安是后来占的衙门,他一开始并不是居住在衙门中,在这宁无县,还有一座占地面积不小的陈府。
陈福安的子女,就都住在这陈府中。
“喏!”
徐大茂立马应了一声,然后朝着手下人一挥手,示意他们跟上来。在递上投名状,曹景休不仅按承诺好的给了他县丞一职,更是将一应皂吏,都让其管理。
“徐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个陈家?”不过徐大茂听明白了,其余几个皂吏就完全是一脸懵了。
因为在宁无县,姓陈的乡绅有好几位!
“陈福安的陈家。”徐大茂低声说道,陈福安都死了,那么自然是要斩草除根。昨天夜里那位“徐县令”去见了什么人他是不知道,不过他很清楚,这陈家那位“徐县令”是一定要动的。
不然的话,以后还怎么在宁无县立足?
当差久了,徐大茂自然也能看明白一些里头的门门道道。
无关有没有仇,只怪你刚好不巧的凑上来!
一听是去陈福安的陈家,这几名皂吏不免眼中露出了火热之色。
他们几个和徐大茂认识已久,加上昨日又是跟随徐大茂站队,自然关系就更为亲近了。
是以,为了拉拢这个人作为自己的心腹,同时也好向曹景休展现自己的御下能力,徐大茂在语言中,间接的透露陈福安已经死了这件事,并且告诉他们,“徐县令”有罢免过去衙内一应职务的意思,这不仅是他的机会,也是他们几个的机会!
而既然陈福安已经死了,那么此去陈家,除了找麻烦外,还能是什么呢?
听说陈家养了不少练拳的家仆,这可正是他们几个大展拳脚的大好时机啊!
这一行人的人数有不少,加上又是浩浩荡荡的前去,所以等曹景休到了时,陈福安的长子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虽说陈家人已经知道这位“徐县令”抓了他们家主陈福安,但是“徐仕进”毕竟是县令,哪怕心底里再不爽,也得按照礼数来迎接。
不过,为了表现自己的不满,陈福安的长子没有离其府邸三里地远迎,而是只是在门口迎接。
见到了那一顶轿子,虽然没见过曹景休,但是瞧见了徐大茂,陈福安的长子便心里确定了,这就是那个“徐仕进县令”。
于是他便上前几步,来到轿子前,然后行了一礼,说道:“刚得知徐县令大驾光临,陈某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说完了,陈福安的长子便要起身。
毕竟在他设想中,只要他这么一说,那么下一句必然是“不必多礼”,又或者“本官怎会就此怪罪。”
然而在他刚起身后,耳畔却听到了这么一句——“既然知罪,那么为何不跪?”
陈福安的长子顿时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