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两个早就摩拳擦掌的皂吏猛地扑上前来,双双使力,将陈福安的长子给按在了地上。
砰!
双膝跪地,陈福安的长子心中瞬间感到不妙,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却只能抬起头,然后看到了一只黑底红边的官靴,从轿子里跨了出来,然后踩在他面前的地面上。
“看来你是心有不服啊,也是,你们陈家在这宁无县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多年,作威作福惯了的人,又怎么会对人服气呢?”
曹景休淡淡的说道,不过他这还真不是随意说的罪名。
遇到长相美貌的女子,对方若只是出身寻常,还敢拒绝自己的,眼前这位陈家大少,在其年少时,可是没少干强行掳掠之事。
他爷爷就是宁无县的县太爷,谁敢替对方出头?
更何况,只要多少给了点钱,那么在面对强权时,平民百姓又有几个不是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了?
仗着这般无法无天的行径,这位陈家长子,当年可还混了一个雅号——花太岁。
因为除此之外,这位“花太岁”少年时因为言语冲突,可是没少打死人。
只不过后来听说遭遇了恶鬼索命,加上年岁渐长,临近而立之年,这才有所收敛,并且时不时就去那西岭山中的“报果寺”烧香礼佛,捐献财物,以获取佛门功德,好请来报果寺的佛光庇护。
“徐县令,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昨日之事,你已经忘了吗?”心底略有些慌乱,但这位“花太岁”还是强撑着叫喊道。
他自然是有所依仗。
昨日里,在陈府的人被赶出衙门,而他爹被抓了后,宁无县的乡绅们,闻讯后第一时间便赶去了趟衙门。
而在事后不久,那位往日里和他爹平起平坐的刘老爷还特意来了一趟他家,让他们只管放宽心,还说要不了几日,他爹陈福安便会被那位“徐县令”毕恭毕敬地送出衙门!
虽然他不清楚这里头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想来是跟他家的财源有关。
宁无县并不大。
可这里有钱的乡绅却很多。
就是其中的财路,他至今都没弄清楚。以前他也曾好奇问过,只不过每次问起,他爹都是一句“这事儿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于是这久而久之,他便不问了。
反正少不了到他手里的好处就是了!
“本官可不是健忘之人,自然是没忘记,也不想要你来提醒。”曹景休说着,目光顿时一冷,然后他扫了一眼身后,淡淡的说道:“怎么,你们还要本官动手不成?”
徐大茂闻言,哪里还敢犹豫,直接拔刀冲进了陈府,有陈家豢养的打手下意识地想要反抗,被徐大茂直接一刀砍翻一个。
“衙门办事,胆敢反抗者,一律以袭杀官差论处,格杀勿论!”徐大茂吼了一声。
见了血,又看到陈福安的长子跪在地上,这陈府的打手们瞬间就老实了。
而随着场面被镇住,接下来的事情就一切好办了,只不过由于陈府的家奴太多,以至于连轿夫一类的民壮都过来帮忙了,才算是将陈府的人给全都扣住。
曹景休看着这么多人,也比较头疼,他没想到这区区一个乡绅之家,竟然有数百名仆人!
简直难以置信!
“大人,这是一部分陈府下人的卖身契。”这时,有一名皂吏拿着刚找到一部分契约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