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骑着马在闹市中穿行的侍卫,手持黄卷,来不及喘匀气息,几步上了城楼,将黄卷往随从手里一塞:“皇上有令,撤回护城军,城门暂闭半日。”
“确定暂闭半日?”随从似是不信般打开黄卷,一字一句读着圣意,眉心却拧起:“这该如何是好。”
他该用什么理由将门外维持秩序的护城军撤回,稍有不甚,被灾民察觉异样,那可是要人命的一桩事。
静思片刻后,随从招手示意侍卫穿着同样的行头,去城外溜一圈,就说要换防。
“这样行的通吗?”侍卫脸上写着不情愿,他只是负责传讯的,可不想惹一身骚。
“那你说有什么办法?”随从也光棍,现在他们所有人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想安然无恙,特殊情况特殊手段。
侍卫站在城楼上往下望,乌泱泱一片人头,蜿蜒至小树林中,林中说不定还有数不清的灾民。他咬牙跺了下脚:“罢了,豁出去了。”
“众护城军听令,换防回城。中护城军听令,换防回城。”侍卫骑着马,手握黄卷,引得灾民畏惧的往两边退开,给他空出了一条路。
而护城军听令,队列整齐的往城里跑,虽说他们心里有许多疑惑,但也心知现在情况不对,听令行驶即可。
笨重的城门在最后一个护城军进去后,被缓缓的推上。意识到情形不对的灾民,纷纷往城门里挤,但均被城里的士兵拿枪柄戳了出来,顾不上城外震天响的哭嚎声,关上城门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士兵都觉得松了口气。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一边是哀嚎遍野,另一边却歌舞升平异常美好。
“大人,如今该怎么办?”侍卫帮着弄了这么一出,心里也很不落忍,他也是贫苦出身,知道一个活命的机会是多么的重要。
“等。”随从望向皇城的方向,大人已经进宫有两个时辰,总该有章程出来了。
翼都的城门不可能闭着不开,门外的灾民也不可能散去,如果今日没有拿出解决的办法,那明日,翼都将会怎样,谁都不敢保证。
“所以,你们皇上让我施展神通?”离婳指着自己的鼻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怀疑,当时修泽他爹立太子之时是不是已经不清醒了,灾民大量涌入,居然想要靠神通,先安抚住灾民。
诚然世人都敬畏神明,但神明带来的只是心里上的安慰,此时的灾民更需要的是饱餐一顿,有个地方落脚。
来传讯的人,听了离婳的质问,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当时他听皇上力排众议,支持这个做法时,他恨不能上去堵住皇上的嘴。可惜君臣有别,给他是个胆子,他也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不反对,不代表支持啊。
“后续有计划吗?”离婳点着下巴,询问下文。
“没有。”来人摇头,将头埋进胸口,恨不能今日再城墙上不下来,被灾民踩死,也好过在这里被人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