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拢了拢被绑在床上的小姑娘的头发,神色爱怜。“那小畜生大抵是以什么东西请得仙长出手收了我的女儿,小妇人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只是,小妇人也有一事相求。”
妇人从床脚下的暗格里摸出一枚珠子,递给墨七七,“这便是害得小妇人当年被灭族的那宝贝,放在我这里这么多年,我也没瞧出什么不同来,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小妇人恐怕也只有这样东西可以献给仙长了。”
“你……所求何事?”墨七七接过珠子放在手中把玩,只觉得这质地润泽,似曾相识似的。
妇人叹了口气,用床头的小刀割开自己的手腕,递到小姑娘嘴边,小姑娘张嘴便啃,啃得滋滋有味。
妇人颊边滑落一滴泪水,“我此生,就这么个指望,可是她死了,虽然她能动能跳,可我知道她死了……仙长收了她以后,我便也随她而去,只求仙长将我二人尸首带出去,无论如何,便是找个山头抛了都好,我此世,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的瓜葛。”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妇人抬起头,眼泛起希冀的光芒:“仙长可能叫我日后与他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墨七七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既如此,小妇人别无他求了。”妇人说罢,取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口,血液滴滴低落,小姑娘面露欣喜的张嘴去接。
墨七七叹了口气,伸手合拢了她的双眼,再将小姑娘也给摸了脖子,拎着二人的尸首,寻了个山清水秀的小山头,刨了个坑埋了下去。
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想起了墨姽婳,女子身兼孕育后代之责,这是天赐,也是一种束缚,怀胎分娩,注定了女子会有更多的牵挂羁绊,人生在世,也更不容易一些。
她很庆幸,墨姽婳并非是为了情爱便哭啼消沉之辈,她想,若是将来,她也入了情劫,也如墨姽婳一般拿的起放的下看得开,自强不息,便好。
墨姽婳逃离玉家,躲躲藏藏的在十万大山生下她的时候,心中定然也是痛的,可痛苦除去折磨自己,什么用都没有,伤口因为是伤口,就代表它总有愈合的一天,墨姽婳掐准玉家人的心思,将她送给那样一户人家看护,心中,定也是不舍万分。
幸好,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害,纵然将墨七七送养,可她也并非是匆忙之举,而是小心仔细的谋划,一步一动,都透露出女子对待子女独有的细心牵绊与关爱。
她突然就有些想见一见墨姽婳,如果墨姽婳不削她的话……
不知是不是来这个世界的时间长了,前世的点点滴滴,仿佛还记得,又仿佛离她已经远去,跟笼了一层薄纱帐似的,云里雾里,缥缈不可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