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那三人反而喊的更厉害了。
大堂门口数十名百姓都在扒门垫脚往里面看,他也不好滥用刑罚,方才只是恫吓三人而已,此时将三人干脆耍起了光棍,一时半刻倒也无计可施,只得先由着他们诉说“冤情”。
车把式叫苦连天地道:“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有个雇主叫我们去接一个女人,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们三贯钱。我们三人本来就是衣食无着,碰见这等好生意岂可错过,于是便答应了。谁料到,这两人半路拦截,非要说我们是贩卖人口的贩子,还打伤了我的两个兄弟……”
他一挥手,高矮两人跪着爬上几步,各自将伤口展示给褚县令看。
陈唱和王嬛静静在一旁看着,这三个泼皮的表现早就在预料当中。
可是,下一幕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二人始料未及。
那个女子竟然翻供了。
按照她的说法,与之前在雨夜之中被解救出来所说的完全不同,反倒是一口咬定那三人就是来接她的。
“哦?竟是如此?”褚县令手抚胡须沉吟道,“你确定方才之言属实?”
那女子含泪道:“大老爷在上,小女子对天发誓,此言句句属实。”
褚县令扭头看了看一旁的陈唱和王嬛,又摸摸胡须,脸上露出十分为难的神情。
褚大老爷也难啊,他虽是紫陵县令,但是升堂问案,又当着这么多的百姓,自然不能明显地偏向王嬛。
王嬛听了忍不住地对那女子怒道:“你昨夜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三个明明是劫持你的歹人,难道你还要包庇回护他们?”
那女子抹了一把眼泪:“妾身见你们二人手持利刃,又伤了他们三人,心中害怕至极,自然是只能顺着你们说喽。”
陈唱听了暗暗冷笑,这应该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戏码,只是昨夜仓促之下并未多加思索,从而被这妇人的演技蒙蔽过去了。
王嬛气得美眸圆睁,迈步就要走到那妇人之前,却被陈唱伸手一拉袍袖。
褚县令将妇人和三个泼皮分别带了下去询问,这一问才知道,那妇人的姓名、住址与三名泼皮所说一般无二。
四人再次被带上大堂,车把式道:“回大老爷,小人句句属实,不敢欺瞒晴天大老爷。小人只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至于他们所说的掳人,那纯属是诬陷。我等无缘无故被人伤害,还请大老爷给小人做主!”
其余两个泼皮也哭天抹泪地连声附和。
褚县令倒也不糊涂,这三人一看面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说什么赚钱养家糊口的多半是骗人的。
他沉吟半晌,说道:“照你说来,你们反倒是无辜的了?”
“大人明鉴!小人只是正常的生意,向来都是奉公守法,从不敢心生邪念,做那违法乱纪之事,还请大老爷明察,还小人们一个公道!”
褚县令看了看王嬛,眉头都拧成了一团,一边是皇亲国戚,一边是扎实的人证,让他这个作县令的着实左右为难。
陈唱也看出了褚县令的难处,低声道:“县令大人,此案中涉及诸多牵连和疑点,我看不如……”
褚县令并不知道陈唱的真实身份,但是见他跟王嬛一起,自然是不敢小觑,又见王嬛微微点头,心下便有了主意,将惊堂木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