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阎绽看了他一眼,偏头一笑,老神在在,拍拍要杀的肩膀,“我倒是好奇,这三日过去了,少爷到底要怎么打我的脸。”
要杀一愣,想着要不要再多劝劝,毕竟谁不知道吴三少爷一向顽劣狡猾,可又看阎绽一副悠然自得,胜券在握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应是不用再操这份闲心了。
阎绽推门而入,就见一片凌乱的书房,满地的瓜果皮屑,以及角落边矮榻上的吴三少爷吴宣,此时他正趟在上头,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打着拍子,瞅着颇为悠哉自得,听见推门的动静,才半睁着眼扭过头,而后拍拍矮榻的边,招呼了起来,“哟,莫先生来了,快坐快坐。”
阎绽目光微微移向了矮榻边上勉强被留出的缝,而后移开视线,一边扯着嘴角,“少爷这是又有何吩咐?”一边悄然走近几步,半蹲下身,看了眼被丢在矮榻边上的棋盘。
棋盘虽被如此随意的丢弃在地上,但是上面的棋路却没有丝毫的凌乱,白子依旧是他之前摆的那般,另他欣慰的是黑子看着却有些不同了,不过还未能解开此局。
看他看得如此认真,吴宣不自在了,“喂,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他这三日虽然研究过此棋,不过是被锁在书房里实在无聊极了,比去上私塾还无趣,这棋是他唯一的乐子了。
这本没什么,这棋下便下了,可偏偏怎么也破不了此局。这让他有些恼怒,倔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和这棋较上了劲。
那棋盘上的白棋就像一条冷血的蛇,黑棋就是白棋的盘中餐,死死被这条蛇给困着,无论他怎么下,黑棋都是白棋的盘中餐,怎么也无法逃脱。
就是因为这个惹得他很是恼火,若是往常他也就气恼一段时间,转头喝口酒的功夫就给忘了,但看到莫云这么认真的望着棋盘,他便有些不自在,想到这棋是莫云摆的,心头的火不觉就又冒了出来。
可惜他还未来得及发怒,耳畔凉凉的来了一句,“不错,有进步。”
吴宣:“......我心里头有句粗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阎绽微笑:“不当讲。”
“草。”吴宣岂是听话之人,不过还是含蓄的只蹦出一个字,心情畅快后,又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莫先生,你可别得意了,上次你说我爹三日后会来抽查我,现下三日之期已到,你可如何交差?”
“多谢少爷提点。”阎绽把棋盘托起,把他置回桌前,翩翩坐下,低头把走势凶险的黑棋给移了几步,又继续说道,“只是小生不明,小生为何要给老爷交代。”接着又含着浅笑侧头看向吴宣。
吴宣迎着阎绽的笑,歪歪头,愣了又愣后大怒,“莫云!你给小爷说清楚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自称先生吗?先生教不会学生,自然是先生的错!”到头来还要他和他爹交代不成?
面对吴宣的质问,阎绽淡定的点头,表示同意,“少爷说得有理。不过......”
话至一半,阎绽嘴角又勾起一抹笑意,吴宣不由得心一寒,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急着性子催促,“不过什么不过!再卖关子,小爷把你的头给锤爆!”
阎绽潋了笑,目光紧贴着棋盘,对于吴宣的大放厥词,他不紧不慢的回复:“先生教不会学生,的确算不得学生的过错,但如果是少爷的话,或许该另当别论了,毕竟翻遍整片吴城都找不到一个像少爷这般......不羁的学生了。”
吴宣听到这本还挺自豪,毕竟是称霸一方的小纨绔,这些话他听多了反而自在极了,不过这些话从阎绽嘴里听到,他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又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阎绽浅笑回答:“吴老爷公务繁忙,前日便以出发去了柳城,临行之际交代在下,好好教导少爷。”言外之意,你爹忙着呢,没空管你。
吴宣立马会意,指着阎绽的鼻子,“你坑小爷!”
阎绽皱眉,略显不解,问:“传道授业,何来为坑?”
“你!……”吴宣被噎,又插着腰“呸”了一口,“你何时传我道,授我业了?这几日你都把小爷锁在这破书房里,棋盘上的棋子可都是小爷自己一点一点琢磨出来的!”
话一出口,吴宣即刻开始暗恼,他怎么把自己学棋的事给说出来了,果不其然他看见阎绽那个家伙端着抹欠揍的微笑看着他。